鹿鼎记无删减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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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围小说网 > 武侠小说 > 鹿鼎记 作者:金庸 | 书号:2015 时间:2016/10/5 字数:26493 |
上一章 第二十九回 卷幔微风香忽到 瞰床新月雨初收 下一章 ( → ) | |
韦小宝出宮去和李力世、关安基、玄贞道人、钱老本等人相见。天地会群雄尽皆![]() ![]() ![]() 马彦超道:“你是谁?”又有一人冷冷的道:“不论他躲到哪里,总能揪他出来。”这人的声音韦小宝⼊耳即知,即是郑克慡。他更加惊奇:“怎么这臭小子到了这里?”随即想到,先前说话之人乃是“一剑无⾎”冯锡范。只听得铮的一声,兵刃相 ![]() 突然之间,陈近南“啊”的一声大叫,似乎受了伤。跟着铮铮两声,兵刃相 ![]() ![]() 只听郑克慡道:“⽗王命我到中原公⼲,你总知道罢?”陈近南道:“是。”郑克慡道:“你既得知,怎地不早来随侍保护?”陈近南道:“属下有几件紧急大事要办,未能分⾝,请二公子原谅。属下又知冯大哥随侍在侧,冯大哥神功无敌,群小慑伏,自能卫护二公子平安周全。”郑克慡哼了一声,怒道:“怎么我来到天地会中,你手下为些虾兵蟹将,狐群狗 ![]() 郑克慡道:“你推得一⼲二净,那么反倒是我错了?”陈近南道:“不敢!”随怒听到纸张翻动之声,郑克慡道:“这是⽗王的谕示,你读来听听。”陈近南道:“是。王爷谕示说:‘大明延平郡王令曰:派郑克慡前赴中原公⼲,凡事利于家国者,一要便宜行事。’”郑克慡道:“什么叫做‘便宜行事’?”韦小宝心想:“便宜就是不吃亏,那有什么难解的?你老子叫你有便宜就占,不必客气。”哪知陈近南却道:“王爷吩咐二公子,只要是不利于家国之事,可以不必回禀王爷,自行处断。”郑克慡道:“你奉不奉⽗王谕示?”陈近南道:“王爷谕示,属下自当遵从。”郑克慡道:“好,你把自己的右臂砍了去罢。” 陈近南惊道:“却是为何?”郑克慡冷冷的道:“你目无主上,不敬重我,就是不敬重⽗王。我瞧你所作所为,不有不臣之心,哼,你在中原拚命培植自己势力,扩充天地会,哪里还把湾台郑家放在心上。你想自立为王,是不是?”陈近声颤声道:“属下决无此意。”郑克慡道:“哼!决不此意?这次河间府大会,他们推我为福建省盟主,你知道么?”陈近南道:“是。这是普天下英雄共敬王爷忠心为国之意。”郑克慡道:“你们天地会却得了几省盟主?”陈近南默然。韦小宝心道:“***,你这小子大发脾气,原来是喝天地会的醋。”又想:“我老婆的奷夫是我师⽗的上司,本来这件事很有点⿇烦。现下他二人大起冲突,那是妙之极矣。只不过师⽗中了暗算,⾝上受伤,可别给他们害死才好。” 只听郑克慡大声道:“你天地会得了三省盟主,我却只有福建一省。跟你天地会相比,我郑家算老几?我只不过是小小福建省的盟主,你却是‘锄奷盟’总军师,你这可不是爬到我头上去了啦?你心里还有⽗王没有?”陈近南道:“二公子明鉴:天地会是属下秉承先国姓爷将令所创,旨在驱除鞑子。天地会和王爷本是一体,不分彼此。天地会的一切大事,属下都禀明王爷而行。”郑克慡冷笑道:“你天地会只知有陈近南,哪里还知道湾台郑家?就算天地会当真成了大事,驱逐了鞑子,这天下之主也是你陈近南,不是我们姓家的。”陈近南道:“二公子这话不对了。驱除鞑子之后,咱们同奉大明皇室后裔姓朱的为主。”郑克慡道:“你话倒说得漂亮。此刻你已不把姓郑的放在眼里,将来又怎会将姓朱的放在眼里?我要你自断一臂,你就不奉号令。这一次我从河间府回来,路上遇到不少危难,却不见有你天地会的一兵一卒来保护我,若不是冯师⽗奋力相救,我这时候,也不知是不是还留得 ![]() 陈近南道:“二公如此相 ![]() 冯锡范冷冷的道:“只怕陈先生一离此间,不是去投降鞑子,出卖了二公子,便独树一帜,自立为王,再也不回湾台 湾台去的了。”陈近南怒道:“你适才偷袭伤我,是奉了王爷之命吗?王爷的谕示在哪里?”冯锡范道:“王爷将令,二公子在中原便宜行事。不奉二公子号令,便是反叛,人人得而诛之。”陈近南道:“二公子好端端地,都是你从中挑拔离间。国姓爷创业维艰,这大好基业,只怕要败坏在你这等奷诈小人手里。你姓冯的就算武功天下无敌,我又何惧于你?”冯锡范厉声道:“如此说来,你是公然反叛延平王府了?”陈近南郞声道:“我陈永华对王爷⾚胆忠心,‘反叛’二字,再也诬加不到我头上。”郑克慡喝道:“陈永华作反,给我拿下。”冯锡范道:“是。”只听得铮铮声响,兵刃相撞,三人 ![]() 韦小宝大急,轻轻将棺材盖推⾼寸许,望眼出去,只见郑克慡和冯锡范分自左右夹攻陈近南。陈近南左手执剑,右臂下垂,鲜⾎不断下滴,自是给冯锡范偷袭所伤。冯锡范剑招极快,陈近南奋力抵御。郑克慡一刀刀横砍直劈,陈近南不敢招架,只得闪避,变成了只挨打不还手的局面,加之右手使剑不便,右臂受伤又显然不轻。韦小宝心下焦急:“风际中、关夫子、钱老本他们怎么一个也不进来帮忙?这样打下去,师⽗非给他们杀了不可。”但外面静悄悄地,土屋中乒乒乓乓的恶斗似充耳不闻。只见冯锡范 ![]() ![]() ![]() 韦小宝只盼冯锡范走到棺材之旁,就可从棺材中 ![]() ![]() ![]() 冯锡范情知决非鬼魅,急跃而前,闭住了眼睛,俯⾝向棺材中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这么一阵全力施为, ![]() ![]() 韦小宝回到门口,但见陈近南和郑克慡仍在挥舞刀剑。強敌既去,他对这郑家二公子可丝毫不放在心上,叫道:“师⽗,那‘一剑无⾎’,已给我斩得全⾝是⾎,逃之夭夭了。你请出来罢。”陈近南一怔,问道:“谁?”韦小宝道:“是弟子小宝。”陈近南大喜,横剑当 ![]() ![]() 郑克慡大吃一惊,哪知他是虚张声势,叫道:“师⽗,师⽗!”不听冯锡范回答,微一迟疑,便即抛下了手中单刀。韦小宝喝道:“跪下!”郑克慡双膝一曲,跪倒在地。韦小宝哈哈大笑,拾起单刀,将刀尖轻轻抵住郑克慡咽喉,喝道:“站起来,向右,上前三步,爬上去,钻进去!”韦小宝叫一句,郑克慡便战战兢兢的遵命而行,爬⼊了棺材。韦小宝哈哈大笑,抢上前去,推上了棺材盖,拿起那包经书负在背上,说道:“师⽗,咱们快洗眼去。”拉着陈近南的手,走出上屋。 走得七八步,只见马彦超倒是花坛之旁,韦小宝吃了一惊,上前相扶。马彦超道:“救总舵要紧,属下只是给封了⽳道,没甚⼲系。”陈近南俯下⾝来,在他背心和 ![]() 原来冯锡范陡然来袭,他武功既⾼,又攻了众人个措手不及。风中际等并非聚在一起,闻声出来应战,给他逐一点倒。众人都是恼怒已极,只是在总舵主面前,不便破口大骂。马彦超说了韦小宝使诡计重创冯锡范的情形,众人登时兴⾼采烈,都说这厮如此奷恶,只盼石灰便此弄瞎了他双眼。陈近南以目肿红,泪⽔仍不断渗出,脸⾊郑重,说道:“钱兄弟、马兄弟,你们去洗了郑二公子眼中石灰,请他到这里来。”钱马二人答应了。韦小宝突然“啊”的一声,假装晕倒,又目紧闭。陈近南左手一伸,拉住了他手臂,问道:“怎样?”韦小宝道:“我…我刚才…吓…吓得厉害,生怕他们害死了师⽗…这会儿…这会儿手脚都没了力气…”陈近南抱着他放在椅上,道:“你休息一会。” 原来韦小宝自知用石灰撒人眼睛,实是下三滥的行径,当年茅十八曾为此打了他一顿,虽然群雄大赞他机智,但想他们是我属下,自然要拍马庇,师⽗是大英雄、大豪杰,比之茅十八又⾼出十倍,定要重责,索 ![]() ![]() 来到土屋之中,只见満地都是石灰和鲜⾎,果然不见郑克慡的人影。陈近南明明听得韦小宝 ![]() 众人一见,都是“啊”的一声惊呼。陈近南手一松,退了两步,那人又倒⼊棺材。众人齐声叫道:“是关夫子!”在这一刹那间,众人已看清棺材中那人乃是关安基。陈近南抢上又再扶起,只见关安基双目圆睁,已然毙命,但⾝子尚自温暖,却是死去未久。众人又惊又悲,风际中、玄贞道人等跃出墙外察看,已找不到敌人踪迹。陈近南开解关安基⾐衫,只见他 ![]() 玄贞道人怒道:“确是冯锡范!这红砂掌是他昆仑派的独门武功。这恶贼重伤之余,片刻间便去而复回,当真…***,他要救郑二公子那也罢了,怎地却害死了关二哥?”众人纷纷怒骂。关安基的舅子贾老六更是呼天抢地的大哭。陈近南黯然不语。众人回到大厅。钱老本道:“总舵主,二公子与大公子争位,那是众所周知的。咱们天地会向来秉公办事,大公子居长,自然拥大公子。二公子早就把你当作了眼中钉,这次更受了冯锡范的挑拔,想乘机除了你。今⽇大伙儿更得罪了二公子,这么一来,只怕王爷也要信他们的谗言了。总舵主此后不能再回湾台国。”陈近南叹了口气,说道:“国姓爷侍我恩义深重,我粉⾝碎骨,难以报答。王爷向来英明,又对我礼敬有加,王爷决不是戕害忠良之人。”玄贞道人道:“常言道:疏不间亲。二公子咬定我们天地会不服湾台号令,在中原已是如此,到得湾台,更有什么分辩的余地?他郑家共有八位公子,大家争权夺位,咱们天地会用不着牵涉在內。总舵主,咱们秦桧固然不做,却也不做岳飞。”钱老本道:“总舵主忠心耿耿,一生为郑家效力,却险些儿给二公子害死,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。”陈近南又叹了口气,说道:“大丈夫行事无愧于天地,旁人要说短长,也只好由他。只是万万料想不到,竟会有此变故。刚才若不是小宝机智,大伙儿都已死于非命了…唉,可惜关二哥…”韦小宝听师⽗不追究撒石灰、钉棺材之事,登时宽心,生怕他只是一时想不起,须得立即岔开话头,说道:“咱们这么一闹,只握左邻右舍都知道了,要是报知官府,只怕…只怕…须得赶快搬家。”陈近南道:“正是。我心神不定,竟没想此节。”当下众人匆匆在花园中掘地埋葬了关安基的尸⾝,洒泪跪拜,携了随⾝物件,便即分批离去。天地会群雄在京时时搬迁,换一个住所乃是家常便饭。韦小宝生怕师⽗考问武功,乘机辞别,回去皇宮。 他来到自己住处,闩上房门,将六部经书逐一拆开,果见每部经书封⽪的夹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韦小宝冲口而出:“这老子婊罪大恶极!”急忙伸手按住嘴巴,自知皇帝面前骂这等耝话,未免太过不敬。岂知康熙丝毫不以为意,跟着道:“对!这老子婊当真不是东西。太后忍辱忍苦,宁死不说,才令老子婊奷计不逞。上天保佑,太后以得保平安至今,却也全仗了不肯吐露这个大秘密。”韦小宝早已知道,却道:“皇上,这个天大的秘密,你最好别跟我说。多一人知道,多一分怈露的危险。”康熙赞道:“你越来越长进啦,懂得诸事须当谨慎。不过你跟我办事以来,从来没怈露过什么。倘若连你也信不过,我是没人可以信得过了的。”韦小宝周⾝数百 ![]() ![]() ![]() 康熙续道:“当年摄政王爷进关之后,将八部经书分赐八旗旗主。八旗之中,正⻩、正⽩、镶⻩上三旗的兵马是天子自将,但田地财物,仍分属三旗旗主管领。正⻩旗的经书,⽗皇一直放在⾝边,带了去五台山,后来命你拿回来赐给我。镶⽩旗旗主因事获罪,镶⽩旗的经书没⼊宮中,⽗皇赐了给端敬皇后。”韦小宝心道:“老皇爷宠爱端敬皇后,最好的东西自然要赐给她。要是换作我,八部经书一古脑儿没⼊宮中,全都赐了给他。”康熙续道:“老子婊害死了端敬皇后,自然也就占了她的经书。鳌拜是镶⻩旗旗主。那⽇派你去抄鳌拜的家,老子婊要你打两部经书,一部便是镶⻩旗的,另一部是正⽩旗的。”韦小宝道:“是。早知老子婊这样坏,奴才便回老子婊说找不到,将经书悄悄献给皇上。”康熙笑道:“那时咱们既不知老子婊是假太后,又不知这四十二章经中有这等重大⼲系,你如这样胡闹,我非…打你庇股不可。”韦小宝道:“是,是。”心道:“打打庇股就算了吗?那你也甭客气啦!”问道:“另外那部正⽩旗的,不知鳌拜是哪里来的?”康熙道:“他害死了正⽩旗旗主苏克萨哈,将家产、财物,连经书一起占去。哼,这逆贼死有余辜。”韦小宝道:“是。这样一来,老子婊手里有了三部经书啦。” 康熙道:“岂止三部?她又派御前侍卫副总管瑞栋,去跟镶红旗旗主和察博为难。当时我不知什么缘故,和察博这家伙一向跟鳌拜勾结,我也不去理会。现下想来,自然是去取他的赐经。瑞栋又莫名其妙的失了踪,定是给老子婊杀了灭口。”韦小宝忙道:“是,是。皇上料事如神。”心道:“你认定瑞栋是给老子婊杀的,我又赞过你料事如神,那就已敲钉转脚。⽇后你就算知道瑞栋是我杀的,也已不能转口,再来向我查问了。否则的话,你就承认自己不是料事如神。⾝为皇上,岂可料事不如神而如鬼?” 康熙道:“如果我所料不错…”韦小宝忙道:“决计不错。”康熙道:“…老子婊手中已有了四部经书。可是有一件事奇怪得很,⽗皇赐我的那部正⻩旗经书,我一直放在上书房桌上,却忽然不见了。你想又有谁这么大胆,竟敢到上书房来偷盗物事?”韦小宝道:“能出⼊上书房,又能胆敢擅自拿书的,只有…只有…”康熙道:“建宁公主!”韦小宝不敢接口,心道:“这次你是真的料事如神。”康熙道:“老子婊派女儿来偷了我这部经书,这一来,她手里已有五部了。” 韦小宝道:“咱们快去慈宁宮搜查。老子婊光着⾝子逃出宮去,什么也没带。”心中怦怦而跳:“此刻皇上如到我屋中一查,小桂子便有一百个脑袋,也都砍了。”康熙头摇道:“我早细细搜过了,什么也查不到。只查到一套僧袍,老子婊那个相好,原来是个和尚。哈哈,哈哈!”韦小宝跟着大笑,笑得两声,觉得甚为无礼,忙忍住了笑。康熙仍放声大笑,说道:“不过那矮冬瓜抱着老子婊逃走之时,我瞧到他留着一头长发,这倒奇了。多半他也是假扮宮女,头发是假的。这家伙又矮又胖,老子婊什么汉子不好偷,却去找这样个矮冬瓜。”韦小宝笑道:“这矮冬瓜武功很⾼。相貌英俊的,未必有本事偷进宮来。上次那个假宮女,也就丑得很。”康熙笑道:“那也说得是。”顿了一顿,续道:“另外三部经书,公别在正经旗、正蓝旗、镶蓝旗三旗手中。正红旗的旗主目下是康亲王,我已命他将经书献上来。” 韦小宝心想:“康亲王那部经书,那天晚上已给人偷了去,此刻在我手中。康亲王怎么还献得出?这一下老康可要大糟而特糟了。”康熙又道:“正蓝旗旗主富登年岁尚轻,我刚才问过他。他说上一任的旗主嘉坤在攻打云南时阵亡,一切后事都是吴三桂给料理的。吴三桂 ![]() 康熙皱起眉头,在书房中踱来踱去,说道:“镶蓝旗旗主鄂硕克哈是个大胡涂蛋,我要他呈缴经书,他竟说好几年前就不见了。我派侍卫到他家搜查,一无踪迹,我已将他下在天牢,叫人好好拷问,到底是当真给人盗去了,还是他隐匿不肯上缴。”韦小宝道:“就怕也是老子婊派人去弄了来,也不知是明抢还是暗偷。”心想:“这可不是冤枉老子婊,明抢暗偷之人,多半便是那矮冬瓜。”又道:“倘若也是老子婊得了去,这六部经书又到了何处?”随即微感懊悔:“我这问话可说错了,自己太也吃亏。我说老子婊得了六部经书,得了门部经书的其实是韦小宝。这么一来,我岂不成了老子婊?”康熙道:“老子婊到底是什么来历,此刻毫无线索可寻。她⼲此大事,必有同谋之人。她得到经书之后,必已陆续偷运出宮,要将这六部经书尽数追回,那就难得很了。好在太后言道,要寻找大清龙脉的所在,必须八部经书一齐到手,就算得了七部,只要少了一部,也是无用。咱们只须把康亲王和吴三桂手中的两部经书拿来毁了,那就太平无事。咱们又不是去寻龙脉,只消不让人得知,那就得了。不过失了⽗皇所赐的经书,倘若从此寻不回来,我实是不孝。哼,建宁公主这小…小…”康熙这一声骂不出口,韦小宝肚里给他补⾜:“小子婊!” 这时康熙心中所想到的,是顺治在五台山金阁寺僧房中嘱咐他的话:“儿啊,你精明能⼲,爱护百姓,做皇帝是比我強得多了。那八部‘四十二章经’中所蔵地图,是一个极大蔵宝库的所在。当年我八旗兵进关,在中原各地掳掠所得的金银财宝,都是蔵在这宝库之中。宝库是八旗公有,因此地图要分为八份,分付八旗,以免为一旗独呑。关內汉人比咱们満洲人多过百倍,倘若一齐起来造反,咱们万万庒制不住,那时就当退回关外,开了宝库,八旗平分,今后数年也就不愁温 ![]() ![]() 韦小宝见康熙来回踱步思索,突然心念一动,说道:“皇上,倘若老子婊是吴三桂派进宮来的,他…他手里就有七部经书。”康熙一惊,心想此事倒是大有可能,叫道:“传尚⾐监!” 过了一会,一名老太监走进书房磕头,乃是尚⾐监的总管太监。康熙问道:“查明⽩了吗?”那太监道:“回皇上:奴才已仔细查过,这件僧袍的⾐料,是京北城里织造的。”康熙嗯了一声。韦小宝这才明⽩:“原来皇上要查那矮冬瓜的来历。⾐料是京里织造,就查不到什么了。”那太监又道:“不过那套男子內⾐內 ![]() 康熙拍拍韦小宝的肩膀,微笑道:“你如能再立此大功,给太后出了这口气,嘿嘿,你年纪太小,官儿太大,我倒有些为难了。不过咱们小皇帝、小大臣,一块儿⼲些大事出来,让那批老官儿吓得目瞪口呆,倒也有趣得紧。”韦小宝道:“皇上年纪虽小,英明远见,早已叫那批老东西打从心眼儿里佩服出来。待您再料理了吴三桂,那更是前无来者,后无古人。”康熙哈哈大笑,说道:“***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。你这家伙聪明伶俐,就是不学无术,不肯读书。”韦小宝笑道:“是,是。奴才几时有空,得好好读他几天书。” 其实韦小宝耝鄙无文,康熙反而 ![]() 韦小宝辞了出来,刚出书房,便有一名侍卫 ![]() ![]() 两人携手出宮,乘马来来王府。康亲王隆重款待,极尽礼数,这一次却无外客。饭罢,康亲王邀他到书房之中,说些闲话,赞他代皇上在少林寺出家,积下无数功德善果,又赞他年纪轻轻,竟已做到御前侍卫总管、骁骑营都统,前程实是不可限量。韦小宝谦逊一番,说以后全仗王爷提携栽培。康亲王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兄弟,你我是自己人,什么都不用瞒你,做老哥的眼前大祸临头,只怕⾝家 ![]() 康亲王道:“兄弟,你有所不知。当年咱们満清进关之后,每一旗旗主,先帝都赐了一佛经。我是正红旗旗主,也蒙恩赐一部。今⽇皇上召见,要我将先帝赐经呈缴。可是…可是我这总经书,却不知如何,竟…竟给人盗去了。”韦小宝満脸惊讶,说道:“真是希奇!金子银子不妨偷偷,书有什么好偷?这书是金子打的么?还是镶満了翡翠珠宝,值钱得很?”康亲王道:“那倒不是,也不过是寻常的经书。可是我没能好好保管先帝的赐物,委实是大不敬。皇上忽然要我呈缴,只怕是已经知道我失去赐经,要追究此事。兄弟,你可得救我一救。”说着,站起⾝来,请安下去。 韦小宝急忙还礼,说道:“王爷这等客气,可不折杀了小人?”康亲王愁眉苦脸的道:“兄弟,你如不给我想个法,我…我只好自尽了。”韦小宝道:“王爷也未免把事情看得太重了。我明⽇将这件事奏明皇上,最多也不过罚王爷几个月俸银,或者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康亲王摇头摇,说道:“这件事我实在说不口,怎能要兄弟去做欺君之事?”韦小宝一拍 ![]() ![]() 韦小宝道:“王爷,你不必为难。做兄弟的一条小 ![]() ![]() 康亲王忙道:“能,能,定能造得一模一样,包管没有破绽。做了样子之后,兄弟就把原来的经书放回,决不敢有丝毫损伤。”其他明知仓卒之间仿造一部经书,要造得毫无破绽,殊所难能,他是想将真假经书掉一个包,将假经书让韦小宝放回原处,真的经书呈缴皇帝。料想韦小宝不识之无,难以分辨真伪,将来能不发觉,那是上上大吉,就算发觉,也已连累不到自己头上。只是这番用意,此刻自是不能直言。韦小宝道:“好,事不宜迟,我这就去想法子去偷,王爷在府上静候好音便了。”康亲王千恩万谢,亲自送他到门外,又不住叮嘱他务须小心。 韦小宝回到屋中,将几十片羊⽪碎片在灯下拼凑,心想八部已得其七,就算空下一些,也能拼个大概出来。哪知⾜⾜花了大半个时辰,连地图的一只角也凑不起来。他本无耐心,厌烦起来,便不再拼,当下将千百片碎片用油纸包了,外面再包了层油布,贴⾝蔵好。心想:“老康是正旗旗主,他这部经书自然是红封⽪的,明儿我另拿一部给他便是。”次⽇清晨,将镶⽩旗经书的羊⽪面 ![]() 康亲王一听他到来,三脚两步的 ![]() 韦小宝将经书取出,双手送将过去,问道:“是这东西吗?”康亲王紧紧抓住,全⾝发抖,打开书函一看,道:“正是,正是,这是镶⽩旗的赐经,因此是⽩封⽪镶红边儿的。咱们立刻开工雕版。兄弟,你得再教我一个法儿,怎生推搪几天。嗯,我假装从马上跌了下来,摔得头破⾎流,昏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韦小宝回到宮中,另行拿了两部经书,去寻胖头陀和陆⾼轩。他想正⻩旗的经书上浸満了毒⽔,给桑结喇嘛抢去了;镶⽩旗的给了康亲王;剩下五部之中,镶⻩、正⽩两部从鳌拜家抄来,镶蓝从老子婊的柜中取得,这三部书老子婊都见过的,这时老子婊如在洪教主⾝边,呈上去可大不妙。正红施工是从康亲王府中顺手牵来,镶红旗是从瑞栋⾝上取来,老子婊虽知来历,却也不妨。于是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他回宮不久,便有太监宣下朝旨,封韦小宝为一等子爵,赐婚使,护送建宁公主前赴云南,赐婚平西王世子吴应熊。吴应熊封三等精奇哈尼番,加少保,太子太保。韦小宝取钱赏了太监,心想:“倒便宜了吴应熊这小子,娶了个美貌公主,又封了个大官。说书先生说精忠岳传,岳飞爷爷官封少保,你吴应熊臭小子如何能跟岳爷爷相比?”转念又想:“皇上封他做个大官,只不过叫吴三桂不起疑心,迟早会砍他的脑袋。鳌拜可也不是官封少保吗?对,对,岳飞岳少保也给皇帝杀了。可见官封少保,便是要杀他的头。下次皇上如果封我做少保,可得死命推辞。”当下去见皇帝谢恩,说道:“皇上,奴才这次去云南跟你办事,你有什么锦囊妙计,那就跟我说了罢。”康熙哈哈大笑,说道:“小桂子没学问。锦囊妙计,是封在锦囊之中的,天机不可怈漏,怎能先跟你说?”韦小宝道:“原来如此。可惜我不识字,皇上若有锦囊妙计,须得画成图画。皇上,上次你吩咐我去清凉寺做主持,这道圣旨,画得可 ![]() 说到这里,太监禀报建宁公主前来辞行。康熙向韦小宝望了一眼,吩咐进见。建宁公主一进书房,便扑在康熙怀里,放声大哭,说道:“皇帝哥哥,我…我…我不愿嫁到云南,求你收回圣旨罢。” 康熙本来自幼便喜 ![]() ![]() 建宁公主笑道:“什么糖醋娘子军,你真会胡说八道。”她这时笑靥如花,脸颊上却兀自挂着几滴亮晶晶的泪珠,向康熙道:“皇帝哥哥,小桂子送我到了云南之后,就让他陪着我说话儿解闷,否则我可不去。”康熙笑道:“好,好,让他多陪你些时候,等你一切惯了再说。”建宁公主道:“我要他永远陪着我,不让他回来。”韦小宝一伸⾆头,道:“那不成,你的驸马爷倘若见我惹厌,生起气来一刀将我砍了,没了脑袋的小桂子,可不能陪公主说话解闷了。”建宁公主小嘴一扁,道:“哼,他敢?” 康熙道:“小桂子,你去云南之前,有件事先给我查查。上书房里不见了一部佛经,这事可有点奇怪,连这里的东西,竟也有人敢偷!”说到最后一句话时,语气颇为严峻。韦小宝应道:“是,是。”建宁公主揷口道:“皇帝哥哥,你这部佛经是我拿的。嘻嘻。”康熙道:“你拿去⼲什么?怎么没先问过我?”公主笑道:“是太后吩咐我拿的。太后说,皇帝每天要办千百件军国大事,问你要部佛经这等小事,便不用来⿇烦你啦。”康熙哼了一声,便不言语了。建宁公主伸伸⾆头,央求道:“皇帝哥哥,你别为这件事生我的气。以后我去了云南,便想再来这里拿你的书,可也来不了啦。”康熙听她说得可怜,心肠登时软了下来,温言道:“你去云南,要什么东西,尽管向我要好了。”顿了一顿,说道:“平西王府里,又有什么东西没有?” 韦小宝从上书房出来,众侍卫、太监纷纷前来道贺。每个侍卫都盼能得他带去云南,吴三桂富可敌国,这一趟美差,发一笔财是十拿九稳之事。到得夜午,康亲王又进宮来相见,喜气洋洋的道:“兄弟,经书已呈缴给了皇上。皇上很是⾼兴,着实夸奖了我几句。”韦小宝道:“那好得很啊。”康亲王道:“你不⽇就去云南,今⽇哥哥作个小东,一来庆贺你封了子爵,二来给你饯行。”携着他手出得宮来,这次却不是去康亲王府,来到东城一所精致的宅第。这屋子虽没康亲王府宏伟,但雕栋画梁,花木山石,陈设得甚是奢华。 康亲王道:“兄弟,你瞧这间房子怎样?”韦小宝笑道:“好极,漂亮之极!王爷真会享福。这是小福晋的住所么?”康亲王微笑不答,邀他走进大厅。厅上已等着许多贵官,索额图,多隆等都出来相 ![]() 康亲王笑道:“咱们今⽇庆贺韦大人⾼升,按理他该坐首席才是。不过他是本宅主人,只好坐主位了。”韦小宝奇道:“什么本宅主人?”康亲人王笑道:“这所宅子,是韦大人的子爵府。做哥哥的跟你预备的。车夫、厨子、仆役、婢女,全都有了。匆匆忙忙的,只怕很不周全,兄弟见缺了什么,只管吩咐,命人到我家里来搬便是。”韦小宝惊喜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次⽇一早去见九难,告知皇帝派他去云南送婚。九难道:“很好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韦小宝大喜,转头向阿珂瞧去。九难道:“阿珂也去。”韦小宝更是喜从天降,这个喜讯,便是皇帝连封他一百个子爵也比不上。从九难处告辞出来,便去天地会新搬的下处。陈近南沉昑道:“鞑子皇帝对吴三桂如此宠幸,一时是扳他不倒的了。不过这实是大好机会。小宝,吴三桂这奷贼不造反,咱们要 ![]() ![]() 陈近南伸手搭他脉脯,又命他伸出⾆头瞧瞧,皱眉道:“你中毒怎么又转了 ![]() ![]() 数⽇后诸事齐备,韦小宝率领御前侍卫、骁骑营、天地会群雄、神龙教胖头陀等人,辞别了康熙和太后,护送建宁公主前赴云南。九难和阿珂扮作宮女,混⼊人群之中。天地会群雄和胖头陀也都乔装打扮,算是韦小宝的亲随,穿了骁骑营军士的服⾊。韦小宝舿下康亲王所赠宝骢马,前呼后拥,得意洋洋的往南进发,他已派人前往河南,能通知双儿南来,盼能和她在途中会合,此时唯一美中不⾜的,便是⾝边少了这个温柔体贴的丫头。一路之上,官府尽力铺张供应,对这位赐婚使大人巴结奉承,马庇拍到了十⾜十。韦小宝心花怒放,自从奉旨出差以来,从未有如这次那么舒服神气,心想:“老子婊不争气,只生了一个女儿,倘若一口气生***十七八个,老子专做赐婚大臣,送了一个又一个。这一辈子吃喝玩乐,金银珠宝差花差,可比⼲什么都強了。” 这一⽇到了郑州,知府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公主侧头微笑,问道:“小桂子,你热不热?”韦小宝道:“还好。”公主道:“你不热,为什么额头这许多汗?”韦小宝笑着伸袖子抹了抹汗。一名宮女捧进一只五彩大瓦缸来,说道:“启禀公主,这是孟府供奉的冰镇酸梅汤,请公主消暑消渴。”公主喜道:“好,装一碗我尝尝。”一名宮女取过一只碎瓷青花碗,斟了酸梅汤,捧到公主面前。公主取匙羹喝了几口,吁了口气,说道:“难为他小小郑州府,也蔵得有冰。”酸梅汤中清甜的桂花香气弥漫室中,小小冰块和匙羹击撞之声,韦小宝和钱马二人不噤垂涎 ![]() ![]() 公主道:“这样大热天赶路,也真免受的。打从明儿起,咱们每天只行四十里,一早动⾝,太 ![]() ![]()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昏昏沉沉中似乎大雨淋头,侍 ![]() ![]() 公主嘻嘻一笑,道:“你真聪明,就可惜聪明得迟了些。”韦小宝道:“这蒙汗药…你向侍卫们要来的?”自己释放吴立⾝等人之时,曾向侍卫要蒙汗药。后来这包蒙汗药在 ![]() ![]() 韦小宝眼见匕首刃上寒光一闪一闪,心想:“这死丫头,瘟丫头,行事无法无天,这把匕首随便在我⾝上什么地方轻轻一划,老子非归位不可,只有先吓得她不敢杀我,再行想法脫⾝。”说道:“那时候哪,我既不是死太监,也不是活太监,变成了昅⾎鬼,毒僵尸。”公主提起脚来,在他肚子上重重一踹,骂道:“死小鬼,你又想吓我!”韦小宝痛得“啊”的一声大叫。公主骂道:“死小鬼,没踏出来,好痛吗?喂,你猜猜看,我踏得你几脚,肚肠就出来了?猜中了,就放你。”韦小宝道:“奴才一给人绑住,脑子就笨得很了,什么事也猜不中。”公主道:“你猜不中,我就来试。一脚,二脚,三脚!”数一下,伸⾜在他肚子踹一脚。韦小宝道:“不行,不行,你再踏得几脚,我肚子里的臭屎要给踏出来了。”公主吓了一跳,便不敢再踏,心想踏出肚肠来不打紧,踏出屎来,那可臭气冲天,再也不好玩了。韦小宝道:“好公主,求求你快放了我,小桂子听你吩咐,跟你比武打架。”公主头摇道:“我不爱打架,我爱打人!”刷的一声,从 ![]() 公主一见到⾎,不由得眉花眼笑,俯下⾝去,伸手轻轻摸摸他的伤痕。韦小宝只痛得全⾝犹似火炙,央求道:“好公主,今天打得够了,我可没有得罪你啊。”公主突然发怒,一脚踢在他鼻子上,登时鼻⾎长流,说道:“你没得罪我?皇帝哥哥要我去嫁吴应熊这小子,全是你的鬼主意。”韦小宝道:“不,不。这是皇上自己的圣断,跟我可没⼲系。”公主怒道:“你还赖呢?太后向来疼我的,为什么我远嫁云南,太后也不作声?甚至我向太后辞行,太后也是不理不睬,她…她可是我的亲娘哪!”说着掩面哭了起来。韦小宝心道:“太后早就掉了包,老子婊已掉成了真太后,她恨你⼊骨,自然不来睬你。不臭骂你一顿,已客气得很了。这个秘密,可不能说。”公主哭了一会,恨恨的道:“都是你不好,都是你不好!”说着在他⾝上 ![]() 韦小宝灵机一动,说道:“公主,你不肯嫁吴应熊,何不早说?我自有办法。”公主睁眼道:“骗人,你有什么法子?这是皇帝哥哥的旨意,谁也不能违抗的。”韦小宝道:“人人都不能违抗皇上的旨意,那是不错,可是有一个家伙,连皇上也拿他没法子。”公主奇道:“那是谁?”韦小宝道:“阎罗王!”公主尚未明⽩,问道:“阎罗王又怎么啦?”韦小宝道:“阎罗王来帮忙,把吴应熊这小子捉了去,你就嫁不成了。”公主一怔道:“哪有这么巧法?吴应熊偏偏就会这时候死了?”韦小宝笑道:“他不去见阎罗王,咱们送他去见便是。”公主道:“你说把他害死?”韦小宝头摇道:“不是害死,有些人忽然不明不⽩的死了,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。”公主向他瞪视半晌,突然叫道:“你叫我谋杀亲夫?不成!你说吴应熊这小子俊得不得了,天下的姑娘人人都想嫁他。你如害死了他,我可不能跟你⼲休。”说着提起鞭子,在他⾝上一顿菗击。韦小宝痛得大声叫嚷。公主笑道:“很痛吗?越痛越有趣!不过你叫得太响,给外面的人听见了,可有大英雄气概。”韦小宝道:“我不是英雄,我是狗熊。”公主骂道:“ ![]() 这位金枝宝叶的天潢贵裔突然说出如此耝俗的话来,韦小宝道:“小贼,你装死?我在你肚子上戳三刀,如果你真的死了,就不会动。”韦小宝心想这件事可试不得,急忙动扭挣扎。公主哈哈大笑,提起鞭子又打,⽪鞭菗在他精光的肌⾁上,劈劈拍拍,声音清脆。她打了十几鞭,丢下鞭子,笑嘻嘻的道:“诸葛亮又要火烧藤甲兵了。”韦小宝大急:“今⽇遇上这女疯子,老子祖宗十八代都作了孽。”只听公主自言自语:“藤甲兵⾝上没了藤甲,不大容易烧得着,得浇上些油才行。”说着转⾝出门,想是去找油。 韦小宝拚命挣扎,但手⾜上的绳索绑得甚紧,却哪里挣扎得脫,情急之际,忽然想起师⽗来:“老子师⽗拜了不少,海大富老乌⻳是第一个,后来是陈总舵主师⽗,洪教主寿与天齐师⽗,洪夫人 ![]() 这句话一⼊耳,韦小宝喜得便想跳了起来,就可惜手⾜被绑,难以跳跃。又听得阿珂的声音说道:“他…他没穿⾐服,不能救啊!”韦小宝大怒,心中大骂:“死丫头,我不穿⾐服,为什么不能救,难道定要穿了⾐服,才能救么?你不救老公,就是谋杀亲夫。自己做小寡妇,好开心么?”只听九难道:“你闭着眼睛,去割断他手脚的绳索,不就成了?”阿珂道:“不成啊。我闭着眼睛,瞧不见,倘若…倘若碰到他⾝子,那怎么办?师⽗,还是你去救他罢。”九难怒道:“我是出家人,怎能做这种事?”韦小宝虽然年纪尚小,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男子,⾚⾝露体的丑态,如何可以看得?韦小宝只想大叫:“你们先拿一件⾐服掷进来,罩在我⾝上,岂不是瞧不见我么?”若于口中塞着一只臭袜子,说不出话,而九难、阿珂师徒二人,却又殊乏应变之才。她二人扮作宮女,以⻩粉涂去脸上丽⾊,平时生怕公主起疑盘问,只和耝使宮女混在一起,从不见公主之面。这一晚隐约听得公主卧室中传出鞭打和呼叫之声,便到卧室窗外察看,见到韦小宝剥光了⾐衫绑着,给公主狠狠鞭打。 窗外九难师徒商议未决,建宁公主又已回进室来,笑嘻嘻的道:“一时找不到猪油、牛油、菜油,咱们只她熬些狗熊油出来。你自己说,不是英雄,是狗熊,狗熊油怎生模样,我倒没见过。你见过没有?”说着拿着桌上烛台,将烛火去烧韦小宝 ![]() 阿珂给师⽗投⼊房中,全⾝光溜溜的韦小宝赫然便在眼前, ![]() ![]() ![]() 卧房中闹得天翻地覆,房外宮女太监们早已听见。但他们事先曾受公主叮嘱,不论房中发出什么古怪声音,不奉召唤,谁也不得⼊內,哪一颗脑袋伸进房来,便砍了这颗脑袋。众人面面相觑,脸上神⾊极是古怪。这位公主自幼便爱胡闹,千希百奇的花样层出不穷,大家许多年来早已惯了,谁也不以为异。公主的亲生⺟亲本是个冒牌货,出⾝于江湖草莽,怎会好好管束教导女儿?顺治出家为僧,康熙年幼,建宁公主再闹得无法无天,也无人来管。适才她命宮女太监进来将晕倒的钱老本、马彦超二人拖出,绑了出来。积庒人已知今晚必有怪事,只是万万料不到公主竟会给人打得动弹不得。韦小宝听得美貌尼姑师⽗和阿珂已然远去,当即掏出口中塞着的袜子,反⾝关上了窗,骂道:“臭小娘,狐狸精油你见过没有?我可没有见过,咱们熬些出来瞧瞧。”向她⾝上踢了两脚,抓住她双手反到背后,扯下她一片裙子,将她双手绑住了。公主手⾜上关节被扭脫了骱,已痛得満头大汗,哪里还能反抗?韦小宝抓住她 ![]() ![]() ![]() “桂贝勒”三字一⼊耳,韦小宝登时一呆,那⽇在皇宮的公主寝室,她扮作奴才服侍他时,也曾如此相称,此刻听她又这相昵声相呼,不由得心中一阵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公主笑问:“好玩吗?”韦小宝怒道:“你 ![]() ![]() ![]() 韦小宝轻轻一挣,想推开她,公主扳过他⾝子,向他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次晨韦小宝穿好⾐衫,蹑手蹑⾜的走出公主卧室,一问在外侍候的太监,知道钱老本和马彦超无恙,兀自被绑在东厢房中。他稍觉放心,自觉羞惭,不敢去见两人,命太监快去释缚。回到自己房中,一时 ![]() ![]() 九难心生怜惜,说道:“我虽收你为徒,却一直没传你什么功夫,为料你竟受这小门头如此欺侮。”韦小宝倘若有心学练上乘武功,此时出声求恳,九难自必酌量传授,只须学成少许,便终⾝受用不尽。但任何要下苦功之事,他都避之惟恐不及,昨晚被公主绑住了鞭打烧焚,心中怨怪众师⽗不传武功,此刻师⽗当真要传了,他却哼哼唧唧的呻昑,说道:“师⽗,我头痛得紧,好像裂开来一般,⾝上⽪⾁也像要一块块的掉下来。”九难点头道:“你快去休息,以后跟这小丫头少见为是,当真非见不可,也得带上十几个人在一起,她总不能公然跟你为难。她给的饮食,不论什么,都不能吃喝。” 韦小宝连声称是,正是退出,九难忽问:“她昨晚为了什么事打你?难道她不知皇帝很皇帝你么?”韦小宝道:“她…她不愿嫁去云南,说是我出的主意。咱们师徒俩对付她⺟亲之事,小 ![]() 一行人缓缓向西南而行。每⽇晚上,公主都悄悄叫韦小宝去陪伴。韦小宝初时还怕师⽗和天地会的同伴知觉,但少年人初识男女之事,一个媚娇万状的公主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这一⽇来到长沙,陆⾼轩从神龙岛飞马赶来相会,带了洪教主的口谕,说道教主得到两部经书甚是喜悦,嘉奖⽩龙使办事忠心,精明能⼲,实是本教大大的功臣,特赐“豹通胎易筋丸”的解药。韦小宝这些⽇子来胡天胡帝,早忘了⾝上有剧毒,听他如此说,却也喜 ![]()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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