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公主无删减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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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围小说网 > 武侠小说 > 无忧公主 作者:萧逸 | 书号:35657 时间:2017/7/25 字数:14560 |
上一章 第40节 下一章 ( → ) | |
大雪茫茫,一眼看去只是那么耀眼刺目的⽩。 塔克马⼲山⾼近千仞,站在山脚上仰首上望,一片银⽩,几与天齐,雪花飞舞里,简直让人分不清何者为山,何者为天,真真称得上“天地朦胧” 站立在底峰峰头,仰首上望。老喇嘛苏拉呼气成雾的 ![]() ⾼立一⾝雪⽩的长⾐,大冷的天,他甚至于只是一袭单⾐,眸子里精光闪闪,显示着此人果然有异于常人的功力,无限精神抖擞。 平伸而出的一截岩石,正好挡住了落雪,在一段长行之后,二人暂时在此处落脚。 “好冷的天,”老喇嘛一面往手心里哈着气说:“今年的雪下得特别早,山上更冷。” ⾼立只是注意着附近的山势,探手⼊怀,摸出了那羊⽪图卷打开来看了看,又收起来。 苏拉一面吃着蔵粑,一面道:“这是塔克马⼲山东路山口,我们要绕向西边去,光这个绕头就得两天的路程。” ⾼立道:“既然这样,为什么不直接从西面上去,不省事得多么?” 苏拉摇头摇冷冷地道:“你说得轻松,西面山口岂是好登的?那里正当风口,终年结着寒冰,自古以来,就没有人敢从那边⼊山的,不要说⼊了,连飞鸟都不敢由那里进出。” 说着,他把一 ![]() ![]() 一面说,刚要起步,就见⾼立忽然站住道:“慢着。” 苏拉道:“怎么?” ⾼立凝神倾听了一下,十分肯定地道:“有人来了。” 二人凝神以待,果然不大一会儿的工夫,即见脚下山洼子里转出了一个佝偻着⾝子的人影,敢情是个糟老头儿,背着一个大竹篓子,穿着羊⽪大袄, ![]() ![]() 这个小老头儿,可就这个样一步步地往山上走过来。 苏拉似乎有点惊异了,这种天,竟然会有人往这般大雪封闭的⾼山里跑,不能不说是怪事了。 小老头儿一只手拿着一 ![]() “哟!” 乍然发觉到顶上的二人,小老头儿噤不住吃了一惊,先用西蔵话说了几句,发现二人没有答,随即又改口说汉语道:“两位老哥早来啦。” 苏拉看⾼立一眼道:“你们认识?” ⾼立摇头摇,没有答声,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向着对方小老头 ![]() 苏拉好奇地向对方答腔道:“老哥,你这是从哪里来?” “从哪儿来?远啦!” 一面说,这个老头几手上铁签还是不停地拄着,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,嘴里嘻道:“对了,这就是了。” 铁签子扎在冰地上,铮锵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老喇嘛苏拉看得奇怪,跃⾝而前,就着对方手上看了看那 ![]() ![]() “这是什么?” “宝贝!”小老头儿咧着嘴笑道:“认识它的都管它叫‘地龙’,不认识它的人叫它‘老蜈蚣’。” “⼲什么用的?” “⼲什么用?”小老头儿睁大了他那一双小眼:“用途可大了,驱寒、生津、活⾎、补筋,样样都行,就差不能起死回生了。” 一面说,他反手揭开了背后所背竹篓的盖子,把这 ![]() 苏拉注意到他背后的竹篓內,除了 ![]() 小老头儿笑向二人打了个招呼,随即一路继续向山道上攀行自去。 苏拉打量着他的背影道:“奇怪,我在这里几十年了,竟然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个人,原来他是个采药的。” ⽩鹤⾼立脸上现出了一丝冷冷的笑:“你以为是么?我看未必。” 苏拉道:“难道他是为那批宝…” 话方到此,立刻为⾼立轻嘘之声所止住。 老喇嘛再一抬头,才注意到那个小老头儿竟然去而复返。 双方距离不远,小老头儿嘻嘻笑道:“敢问二位老哥一声,这地方离‘六星钩子’还有多远?” 苏拉摇头摇道:“不知道。” 老头儿摸了一下脖子道:“我敢情是走错了,大概是这条路吧。” 说时,伸手指了另一条路一下,向着二人咧嘴一笑,告了辞,随即转⾝向另一个方向踏霄而去。 ⽩鹤⾼立等他去远之后,随即纵⾝而前,落向他⾝后,仔细地向地面上注视着。 苏拉不解地上前道:“怎么,有什么不对么?” ⾼立冷笑一声道:“果然不错,这个人你我要小心防着一点。” 苏拉越加地不解道:“他有什么不对么?” ⾼立道:“你只看看雪上脚印就知道了。” 苏拉听他这么一说,再注意地往雪地上细看了一下,却见那积雪盈尺的地面上,小老人方才踏过之处,却只留下了浅浅一行脚印,不过只有铜钱儿那般厚薄,只此一样苏拉就自愧不如。“哦,好轻功。” ⽩鹤⾼立微微冷笑了一下,道:“能够把这门‘踏雪无痕’的功夫练到这个地方,已是不易,只是这老头儿却也未免过于自大,竟不知‘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’这句话。哼哼!一天若犯在了我的手里,我要他死无葬⾝之地。” 苏拉见他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,竟然发此毒咒,恨恶如此,噤不住打了个寒颤,嘴里连声念起佛来。 “南无阿弥陀佛,⾼兄,这可万万使不得,使不得,你这么一来,我这个善功也行不得了。” ⾼立见他胆小如此,不觉好笑,眼前还有求于他,自不便一上来就把他吓跑了,当下嘿嘿笑道:“我只不过是这么说说而已,其实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这老头要好生生的,哪一个又去惹他。” 苏拉又念了一声佛,这才各人背起行囊,继续向前面行走。 是时落雪渐大,虽非鹅⽑大雪,却也其势可观。仰首上望一片混沌,更觉雪势 ![]() 苏拉注意到雪花飘临⾼立当头,在尺许以外地方,随即像遭遇到了什么阻力似地,向四面散开,仿佛此人周⾝上下隐隐包裹着一层气机,气机以內的⾝体,不容犯侵。 他心知这个⾼立武功精湛,一⾝轻功更⾼不可测,却不知更有异功若此,內心好不钦佩!由是更加留意到对方⾝法,却发觉到他⾝法尤其轻灵,往上⾜尖一点,即腾⾝丈许,这还是为了怕自己跟缀不上,故意放慢,否则更要快上许多。 苏拉看到这里,內心更是有些悚然,自己如果与他比较武功,简直有雪泥之判。虽然双方约定在先,可也保不住此人的临阵反悔,果然他是一个心怀叵测无义之人,那么一旦反脸相向,后果堪优。虽然苏拉事先也已暗自留下了万一的退路,可是这个⾼立是如此的厉害,自己看来万万不是他的对手,这便如何是好?事已至此,也是无可奈何,也只有期盼这个⾼立并非如此了。 想念之中,二人已向上 ![]() 忽然前行的⾼立站住脚步道:“我说得怎么样,又有人来了!” 苏拉功力自不能与⾼立相提并论,这一阵疾驰之下,已由不住气 ![]() ⾼立冷笑道:“当然不是人的脚印,是驴子的⾜印。” 苏拉细认了一下,摇头摇道:“这我就分不出来了,这山上有很多野羊,梅花鹿,别是…” ⾼立摇头摇道:“但是这些蹄印,却是驴子的蹄印。”他目光在地上瞟了一眼:“这是两匹驴子的脚印,蹄印深⼊,多半驴背上有人,两个人。” 苏拉哑笑着摇头摇,实在也没有当回事地放在心上。 ⾼立冷笑道:“雪山宝蔵之事,江湖知道的人实在已是不少,奇怪的是,他们怎么会知道走这条路?” 苏拉摇头摇道:“这个并不稀奇,东路风大不能⼊口,只有这里才是捷径。嘿嘿,你放心吧,这里面地势大得很呢,没有宝图的指引,就算他们绕上一年,也是⽩费力气。” ⾼立道:“话虽如此,来者不善,我们却也不能小看了他们,就拿这两行蹄印来说吧,很可能骑驴的人为恐留下⾜印,遭人起疑,故意以驴代步,再以驴蹄与羊鹿近似,如非是內行如我者流,万万难以辨出,我们就往下等着看吧,看看我说得对也不对?” 苏拉笑道:“自从雪山宝蔵事传江湖之后,这山里经常有人进出,我们布达拉宮的‘山管事’喇嘛说,每年人山都会发现到几具尸体,可怜这些无辜的冤魂呀,真是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呀!” ⾼立说道:“这些人既然是有心寻宝,想来也都是一些⾝负武功,很有能耐的人,何至于活生生地饿死深山,倒是奇怪了。” 苏拉哑笑一声,看了他一眼,得意地道:“嘿嘿,你的武功虽是天下少有,可是谈到这些情形,可就不如我了。” ⾼立一笑道:“所以我才请教。” 苏拉摸了一下他的小八字胡,喃喃地道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,这片大雪山里早晚多雾,每⽇子时前后雾发之时,弥天盖野,再加上⽇光的穿揷,四方不分,呵呵,那个时候,谁也保不定会 ![]() ⾼立道:“这里还有死⾕?” “可不是!”苏拉道:“那地方可怕极了,人进去以后是一定不能活!四周峭壁,狮虎难登,⾕內听说寸草不生,最最令人不解的是,那个山⾕之內的⽔质竟然也含有剧毒,就连⾕內的积雪也不敢贸然尝试,误饮一口就有 ![]() ⾼立呵呵沉声笑道:“这倒是第一次听人说过,当真可怕得很!这么说来,不识路途之人,是万万不便行走的了。” 苏拉点点头道:“当然,所以说这里的猎人上山行猎,一定早出早归,如果错过了时辰,雾起之时只得就地打尖,困守夜一,妄动不得。” ⾼立在他说话之时,一双眸子不时在四下搜索着,这时候冷笑一声道:“这么说,现在时辰还不到,我们倒要多赶些路了。” 一面说,遂移步前进,苏拉亦步亦趋地在后跟随。 眼前来到了一片平坦的地方,只见大雪积野,一展无垠,四面⾼山或近或远,两相把持,独独空出了半山之间的这一片平地,其问松柏衍生,更有一种不知名的红⾊植物间生其间,由是⽩、翠、红三⾊相间,衬以耸岭峭壁,简直不似凡世人间,仿佛来到了琼瑶世界。 ⾼立目视当前,深深吁了口气道:“好一个神仙的世界,吾人苟能修真于此,天仙可得矣。” 苏拉嘿嘿笑道:“这里再到子午之时,风势最是厉害,你只看树上⽩雪尽落,也就可知风势之厉害了。” ⾼立一惊道:“这么说,时辰快要到了。” 苏拉道:“对了,我们原来也打算在这里歇息,过了午时之后再走吧。” 一面说这个老喇嘛随即展开⾝法,迅速向着侧岩扑纵上去,⾼立在他⾝后紧紧跟上。 这里山势陡峭,宛若刀削,如非间生小树,简直不易落⾜,苏拉费了半天劲道,翻上岭头,却见⾼立气息不惊,早已立前相候,看在苏拉眼中,更不噤大生愧疚,暗自折服。 站立在一株巨松之下,苏拉 ![]() 当前是一片⾼起悬崖,妙在两崖相贴,只空出了当中一线之天,飕飕寒风,直由这道 ![]() 苏拉打量了一眼,似乎确定了这个地方,即见他偏向那道壁 ![]() 两壁之间虽有一道 ![]() ![]() 苏拉忍着⾝上的奇寒,一面抖颤颤地踏上枯藤,面向石壁,缓缓前移,⾼立紧蹑其后,虽然还未到起风时刻,这里的风势已是不小。 ⾼立心中正自起疑,也不知道这个老喇嘛把自己带到这里是何用意,他功力确是了得,一任夹壁寒风如何烈猛,却似对他不生作用。岭上冰雪吃风势一刮,一颗颗如同冰珠飞弹,击撞在石壁上劈剥 ![]() ⾼立正感奇怪,苏拉何以要把自己带来这里,却见前行的苏拉,忽然向壁间一倚,随即消失其间,这才发觉到石壁间有一空处,间可容人,如非走近眼前,万万看不出来。 ⾝子一闪进去,拐上两拐,似乎来到了一处洞⽳,由于內里漆黑,原来就伸手不见五指,况乎由明处进来,更觉黑同墨染、所幸老喇嘛苏拉早已防到此点,手里早已备好了打火物什,眼前一黑,他已就势晃动手上打火之物“叭嗒!”一声亮出了栲栳大小的一团火光,顿时眼前现出了光明。 苏拉随即以火照壁,未卜先知地已在壁间找到了一处⼲枯的油松火把,虽然如此,亦无碍燃烧,等到他点燃了那 ![]() 却听见一人呵呵笑道:“巧得很,我们可真是有缘,想不到在这里又碰见了你们。” 一面说时,在壁角里站起了一个人来,一面向着二人频频拱手道:“幸会,幸会。” 声音很 ![]() 这个小老头儿打过了招呼,随即坐下,地上铺着稻草,摊开的油纸包里有饼有⾁,还有一个葫芦,看见了这个葫芦,鼻子里可就嗅见了阵阵酒香,他倒是 ![]() “咦,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?” 小老头晃着头上像是马尾也似的一束花⽩长发,⼲笑了两声道:“我怎么不知道?倒是你们来得奇怪,刚才我还忘了问两位,你们到这个要命的地方⼲什么来啦?” 这可好,没有问他,他倒是先盘问起自己来了,苏拉顿时为之一怔,喃喃地道:“这个…” ⾼立在一旁冷笑一声,揷口道:“还没请教朋友你贵姓?” 小老头一双眼睛骨碌碌在⾼立⾝上转着,点点头道:“我叫人不知,你老哥请先不要生气。说到我这个名字,可不是没有道理,二位请想,像我这种⾼山采药的行当,几十年也不知是怎么活下来的,反正是在山上的时候多,在山下的时候少,你们说说看要名字⼲什么用?” 说着说着,他像是犯了烟瘾,由 ![]() ![]() ⾼立自对方这个小老头初次一见之下,已心生警惕,这次见面,看来似乎似是巧合,却也不能掉以轻心。他这个人城府很深,什么事宁可心里盘算,绝不出自口风,多年以来行事诡秘,不出手则已,一经出手,无不手到成功。多年来称霸江湖,就是凭仗着他有过人的眼力,绝不打没把握的仗,杀人虽多,却也并非平⽩无故,好坏都有原因。眼前这个老头儿虽然惹厌,可是⾼立在没有完全摸清楚他以前,却是还不打算就下毒手。 似乎连一句话也不愿与对方多说,⾼立就着地上的稻草倚壁坐下,暂时双目下垂,像是坐静运功,不再多说。 老喇嘛苏拉可是掩不住心里的好奇,两只眼晴始终注意着对方小老头的一切。 喝了两口⽔,苏拉肚子里咕咕叫了两声,敢情是又饿了,想到随⾝带的有⼲粮,正要探手摸索,即见对面那个小老头扬手抛来一物。 “接着,先来块羊⾁尝尝。” “呼!”一声已到了苏拉脸前。紧接着他手指微翻,一枚卤蛋,直向着⾼立面前飞来。 ⾼立原是垂帘默坐,忽地双眼大睁,眼看着这枚卤蛋夹着一股劲风,已将打在他的脸上,却被他轻轻地一口气吹向了一旁,滴溜溜地直转到了苏拉面前,被苏拉莫名其妙地伸手接住。 ⾼立只冷漠的看了对方那个小老头一眼,随又半闭上眼睛,一如前状地坐静不语。 小老头这一霎间,脸上表情颇不自在,显然⾼立这一手并不起眼的“口吹蛋转”功夫,带给了他內心莫大困惑!从而不得不对这两个人再作评价。 苏拉吃了一口手里的蛋,不噤赞道:“好香!” 咽了一口,他眼巴巴地打量着对方的葫芦笑着道:“老兄,葫芦里装的可是酒么?” 小老头这才回过念来,呵呵地笑道:“好吧,我就好人作到底,再请你喝一盅吧。” 一面说这个小老头儿忽然信手抛出一物,苏拉忙伸手接住,只是一只颇为讲究的酒杯,慌不迭地嘴里称谢。 却见对方小老头双手拿着个葫芦笑道:“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,洒在地上可是太可惜了,你把酒杯端好了,我这就给你倒酒。” 一面说就见他双手把酒葫芦向前面一歪,只听见“波”地一声,葫芦盖子自行跳开,即有一道酒箭自葫芦里自行穿出,却是不偏不倚,正好注⼊在苏拉手上的酒杯之內。 妙在噴出的这一股酒箭,不多不少,正好够満口一杯,酒杯方満,注酒自停。 小老头一面盖上葫芦,一面笑嘻嘻地道:“你尝尝这酒的味道如何,要是好的话,我这里还有。” 苏拉原是嗜酒如狂之人,聆听之下,不噤大喜,当下答应一声,一仰头将杯中酒⼲了一半,只觉得酒 ![]() 小老头嘿嘿笑道:“怎么样,味道不错吧,来,再来一杯。” 话声出口,一如前状地如法炮制,只见他葫芦一歪“波”的一声,又是一股酒箭自葫芦內噴出,又是不多不少,正好満杯为止。 苏拉大口吃着菜,连口称谢不己,一歪头看见⾼立仍自闭目不开,不由拿起一块⾁,就势递过酒去道:“来来来,⾁香酒也好,老大哥,你也来一口。” 一连说了几声,⾼立却充耳不闻,甚至于连眼晴也不睁开。 苏拉呵呵一笑道:“好吧,你打你的坐,我喝我的酒,我们各人⼲各人的。” 一面说,咕噜!咕噜!又将手里一大盅酒喝了个精光,长长叶出一口气道:“好酒,老兄,再来一杯吧!” 小老头“啊唷!”一声,摇一摇葫芦笑着道:“老喇嘛,你可真是好酒量,我这酒常人喝上半盅,也就差不多倒了,你却一口气喝了満口两大盅。好吧,谁叫我们两次碰面,可真是有缘,就再来一杯吧。” 苏拉素⽇酒量原来极好,只是所饮的皆是本地所产的“马 ![]() 其实他哪里又知道,对方小老头这个所谓的“竹叶青”较诸一般江南的竹叶青,自又不同,里面更增加了不少佐料,是以苏拉酒 ![]() 小老头看到这里,叹了一声,说道:“这又是何苦来呢?平⽩地蹋糟了我的老酒。” 一面说遂即走过来,由地上拣起了酒杯,将剩下的半杯酒端向一旁的⾼立,呵呵笑道:“这位老哥可要尝尝,真正地道的江南竹叶青呀!” ⾼立原在闭着双目,包括苏拉醉倒,都不曾使他睁开眼晴。这时聆听之下,竟然微微睁开了一线目光,向着面前的小老头看:了一眼,后者立刻体会到冷森森的一股寒意。 无奈,他自恃极⾼,虽然发觉到⾼立的种种有悻常人之处,却仍然并未十分在意。嘿嘿冷笑了两声,小老头左手微抬,中指微曲着向前迈进了一步。 盘坐垂目的⾼立,恰在这时,蓦地睁开了眸子。同时间,小老头即感觉到一股冷森森的气机,自袭⾝前,猝使得小老头儿几已抬起的手,不得不媛缓地放了下来。“老兄你歇着你的吧,我不打扰你了。” 猝然发觉到了对方的不是好相与,小老头不得不暂庒冲动,缓缓回到了壁角,另策出手之招。 壁间火把原本只剩下一截尾 ![]() 石洞里再次回复了黑暗,⾼立仍然在打他的坐。老喇嘛敢情是真的醉倒了,并且深深⼊了睡乡,一时发出了如雷的鼾声。小老头儿不知在⼲些什么,却也没有发出声音。 洞外像是起了大风,轰轰声先是由远而近,紧接着整个山都似乎为之摇动了起来,人坐在地上,只觉到整个地面都在颤动,⾝边上那隆隆声更为清晰,简直有如万马奔腾,好厉害的大风。 洞里火光既熄,即使出声说话,也听不真切,⾼立的一双眼睛,却完全睁开了。 这种情况,对于一个初次经历的人来说,必有其恐惧震憾的一面,然而对于⽩鹤⾼立这个老魔头来说,却是并不显著。事实上他所表现的却是异常的冷静。 洞內伸手不辨五指,洞外大风回 ![]() ⽩鹤⾼立必然已警觉到了什么,似乎有一阵微风,由他⾝前数尺之外 ![]() ![]() 他曾练有多年的“透视”之功,即一般人常说的“夜眼”只是这类功力即使练成之后,也不如外面所传说的那等神妙,较之⽩昼观物,尤其不可同⽇而语,大不了能够看个轮廓大概而已。然而,在此“伸手不辨五指”的情况下,能够看上一个大概,已是绝顶的难能了。 凭着这一份训练有素的视觉观察之力,⾼立已有所警觉,他随即双掌接地,借助两肘之力,把整个⾝子向外挪开了数尺之外。 果然就在他⾝子方自挪开的片刻之间,一点⾖大的星火直循着原来栖⾝之处落下去,火光一现发出了“轰隆!”一声大震。几乎与这粒炸爆物什同时出手的是一条快捷的人影,如非是炸爆时所现出的那一闪之光,也是无能看清,借助这一闪之赐,可就看清了来犯者的全貌了。敢情就是那个瘦小⼲枯的小老头儿。 瘦老头尽管是瘦小⼲枯,可是这奋⾝一击之力却是大可观,随着他双掌过处,石壁间顿时石屑纷飞,使得这本已处天摇地动之势下的情势,更增添了几许威力。然而,无论如何,这一击,甚至于这一炸俱都落了空,随着一现即熄的闪光之后,现场依然为如同墨染的黑暗所呑没。 瘦老头的惊讶自可想见。他原是早已忖度好了地势,自信双管齐下,万无一失,却没有想到这般精密的配合,依然落了空招。而一击不中,平⽩暴露了自己的原形,对方岂是好相与,只怕一场 ![]() 小老头一击不中,借着乍闪之光,已经看清了⾼立的坐处,自是不肯放过。是以在他一击不中之下,整个⾝子来了一个凌空倒折之势,一个反剪,疾风怒浪地摸着黑,再次向其认定之处反翦了过去。 由于有了前车之鉴,瘦老头这一次施展得更为凌厉,随着他推出的两掌,施展的是最耗內炁元力的“排山掌力”虽然眼前一片漆黑,可是他却自信在他掌力所照顾下的当前丈许方圆地方,全都在自己凌厉的掌力之下了。 他当然知道对方的厉害,是以一上来即施展“搏狮”之势,称得上十成功力。 然而当前的那个⾼瘦鹤发老人,确是有“神出鬼没”的一面。似乎一切早都在他忖度之中。这般情形之下,瘦老头的凌厉攻势竟然再次地又落空了。 瘦老人第二次掌势落空之下,随着扑出的⾝子,施了一招“地卷风”蓦地把⾝子反翦起来。 眼前一片漆黑,除了外面所加诸的风势⼲扰之外,石室內却是出奇的安静。 “相好的,”瘦老头出声地道:“我这双眼睛算是瞎了,认错了好朋友,你老兄报个万儿吧。” 石室里实在太黑,瘦老人一面说话,一面也在提聚真力使瞳孔放大,能够使自己看得清楚一些。须知他亦是大有来头之人,只是今天两位相逢,让他感觉到碰见了毕生少见的厉害对头。 说话之间,他⾜下虚点,⾝子向左面错开了尺许。 果然,就在瘦老人⾜下方自移动的一霎“嗞嗞!”两丝极细但至为尖锐的风声,由他⾝侧上方滑了过去,这一细微的现象发觉,噤不住使得他背脊发凉,机伶伶为之打了一个寒颤。 也许是两片落叶,两截树枝,或是两粒小石子,这些都无关紧要,更要紧的是加注了那等充沛的內力之后,便十⾜地能致人于死命。 ⾼立不动声⾊地发出了这两枚细小的暗器,原以为即可人不知鬼不觉地就把眼前的小老头置于死命,却没有料到对方也有异于常人的一面,居然防范杜微地事先从容化开了。 ⾼立运用敏觉的听力之下,发觉到自己发出的暗器竟然落了空。 紧接着,他发觉到小老人的⾝影已移向了一边。 第二次兴起了杀机,⾼立二指骈处,以“一元神指”之力,猝然向着对方点过去。 那个小老头敢情不是个弱者,虽然“夜视”之力较诸⽩鹤⾼立要差上一些火候,可是却也有他神妙不可思议的一面。就在⾼立指力发出的同时,他似乎已预感到了不妙,整个⾝子猝然向上腾升而起,活似一只大守宮般贴在了洞顶之上。 他这一手得力于方才火把未熄之前敏锐的地势观察,是以施展起来极是从容,⾝形一经上贴,顿时隐若无形。 由于现场石洞,上下四方多为峥嵘凹凸之岩石,一经蔵⾝子內,几乎全⾝隐没,当此黑暗之境,即使⾼立精⼲夜视之功,猝然间也一时万难查觉,一惊之下,非同小可。 小老头夜视之力虽差于⾼立,惟借助先此的地势观察,一时竟然可与对方拉平。 “你跑不了的。”⾼立冷峻的一双眸子睁大了,缓缓地在四下搜索着:“即使你有通天彻地之能,今天落在了⾼某人手里,且叫你现出原形。” 这几句话全是发自內力,是以扩散之功向外传出,声音听来散自四面八方,即使是洞外风声如吼,也都能清晰地听在耳中。 小老头当然听见了,只是他却硬是闷不吭声。 由于方才两次的出手,使他发觉到对方这个⾼瘦鹤发老者,大非易与之辈。 一个人即使生 ![]() ![]() 此时此刻的这个小老头儿,简直“噤若寒蝉”了。 外表噤若寒蝉,并不代表內心也是如此,其实小老头儿岂能不知道对方是谁?对方那一声“⾼某人”无异自承了是谁。“⽩鹤”⾼立的名字,尽管武林中并非人人尽知,然而凡是知道的人都几乎有一种“认同”感,那是一个绝对不可招惹的人物。由是一旦遇见了这个人,避之尚恐不及,又遑论胆敢接近招惹了。 小老头儿偏偏不信这个琊,然而现在却似已有些后悔了。 他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,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当年本门中唯一的“漏网之鱼”了,他“野心”极大,从不朋 ![]() ![]() ⽩鹤⾼立说了两句话,静等着对方的回音,偏偏对方这个“行家”硬是不开口说话,这就令他无能由声音来处而测知对方的蔵⾝地方。 “老小子!你躲不了的。” 盛怒之下,⾼立凌空劈出了一掌“哧!”声如裂帛。 这一掌⾼立是采取”折 ![]() 石洞內发出了“嗡嗡”然的震耳余声,四面八方纷纷落散着石屑,这些混淆在天惊地动的室外风势里,益加地使人觉得心惊胆颤。 ⽩鹤⾼立微微有一丝惊愕。他终于感觉到对方这个小老头儿更潜在的危险 ![]() “嘿嘿!” 小老头儿终于开声了。 和⾼立一样,他所采取的亦是气体弥散的方法,声音散自四方。 “⾼当家的!这一次算我走了眼,咱们是半斤八两,谁也没沾着谁半点便宜,依我说,咱们眼前就来个君子协定吧,怎么样?” 声音时远时近,嗡嗡如蜂蝇聚会。 “哼!”⾼立冷哼一声道:“说来听听。” 小老头儿“吃吃”低笑了两声道:“光 ![]() “我明⽩你的意思。” “你老兄是明⽩人。” “凭什么?”⾼立语气凌人地道:“凭什么你要分上一份?” “这个…”小老头儿还是那种叫人听了不舒服的笑着:“当然有点道理。” “说!”⾼立的眸子睁得极大,只要对方略微现出一些破绽来,他就能以“迅雷不及掩耳”的手法,向对方猝然施以杀手。 “老兄你是一个明⽩人,还用得我多说吗!” 小老头儿时时注意自己所发出的声音,务期不让对方听出来一些端倪。 “如今知道这档子事的人,可多着啦!老兄你即使武功⾼強,可也总有顾此失彼的时候吧,老哥,这一点你可曾想到过吗?” “说下去。” “嘿嘿!”小老头儿继续说下去:“兄弟不才,这里也只要略施小计,故布疑阵,就可以免了一时⼲戈,嘿嘿!那时候老兄你作起事来不就方便利落得多了。” ⾼立沉默了一会。 “话倒是两句好话,只是姓⾼的这一辈子阵仗见得多了,倒是不相信有谁能拔我的烟袋杆儿。” “哼!话可不能这么说。” “愿听⾼见。” “有几位主儿,你⾼老兄也不得不皱皱眉⽑。” ⾼立用了一连串的冷笑代替了他的回答。 小老头儿冷冷地道:“布达拉宮的扎克汗巴活佛,此人可是出了名的难惹,他不会不来。” ⾼立依然用一声冷笑,代替了他的回答,他早就有备在先,宮一刀的拉拢乌苏,就是为了对付扎克汗巴事先备好的棋子。 “还有呢?” “哈!”小老人说:“你⾼老大眸子不花,还能看不见么!只怕咱们脚底下有人在跟着。” ⾼立一笑道:“你说的是那两个骑驴子的朋友?” 小老头儿回笑一声道:“⾼明之至,只怕另外还有吧。” ⽩鹤⾼立冷冷地道:“东西是无主的,谁有本事谁来拿,你的好意我心领了。” 小老头儿“哼”了一声道:“我知道这些话是听不进你的耳朵,走着瞧吧!到时候你会后悔的。” “姓⾼的一生从不做后悔的事!”他的声音里充満了杀机:“只要我要杀人,这个人一定就活不了。” 小老头儿道:“你要杀谁?” “杀你。” 两个简短有力的字一经出口,⾼立整个人已经回然 ![]() 这一式起姿奇快,有如穿梁燕子,斜出而向上方袭进,随着他反兜而出的双手,发出了大股的劲道,霍地直向壁顶上猛力贴了过去。 想于双方互答之间,他已利用各方微妙的察觉,测定了一个位置,是以猝然全力以击。 洞顶的小老人虽然无能看清一切,但是那猝然加⾝的力道却使得他为之大吃一惊。当此千钩一发之际,实难少缓须臾。小老人再想伏⾝不动实已万难,由于先前两次的失手,⾼立这一击更是既准又狠。 在危机一霎间,洞顶的小老头儿施了一手大“尺蠖”功夫,整个⾝子只靠附顶的双手力按之下,全⾝霍地倒 ![]() 小老头儿⾝子一经落下,噤不住发出了一声呛咳,饶是痛得他全⾝打颤,双瞳里金星 ![]() 果然他的这猜测全属合理。就在他⾝子方自闪开的当时,⾼立第二次施展了他的杀手,随着他一式劈出的右掌,空气里传出了凌厉的一股刀风,有如一把丈许长刀,就空直劈下来。 一式落空之下,⾼立已如怒海狂涛般地扑了上来。 “站着。” 说出了这两个字,小老人再也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鲜⾎。 ⾼立竟然被他这么一声叱喝,当场镇住,前进不得,敢情是事情大生横趣,有点碍于出手。 小老人其实早就有这个打算,在危机一瞬之间,抢上一步,制昏睡中的苏拉于掌握之中,这么一来,⾼立便难出手了。 “你只要再前进一步,我就要了他的命。” 苏拉虽在昏睡之中,人事不省,可是由其呼昅的痛苦状况判来,他必然已落在了对方这个小老人手里。 ⽩鹤⾼立冷冷地道:“你敢,他要是死了,你更是非死不可。” 小老人咳了几声, ![]() ![]() ⾼立道:“我即使眼前不杀死你,谅你还是无能逃出。” “但是你不敢!”他似乎两只手紧紧捏在苏拉的脖子上,以至于后者呼昅之间,发出那种近于窒息的声音。 果然,他的这一举动,立刻给与⾼立莫大的威胁。 “住手。”⾼立用着冷酷的声音道:“你有什么条件开出来吧。” 小老人嘿嘿冷笑道:“我不会就此甘休的,我们之间已没有什么条件好谈,往后走着瞧吧。” 一面说,他似乎摸索着向外移动,地面上发出了一阵索索声。 ⾼立很可以猝然扑前,施展杀手,无如此刻心念苏拉,便不敢妄动。 当然以他素⽇为人,自不会吝于苏拉一死,只是这个人眼前却关系重大,万万是死不得。 二人说话之间,洞外似乎风势已停,天光又重新转为明亮,石洞內也透⼊了天光… sSWwxS.Cc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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