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许诺·殇无删减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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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围小说网 > 言情小说 > 曾许诺·殇 作者:桐华 | 书号:41751 时间:2017/9/22 字数:17841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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蚩尤悲伤地凝视着崖壁上相依相偎的影子。 若换成其他人,此时朝云峰上有少昊、青 ![]() ![]() 他眼眸中的悲伤渐渐被狠毅取代,突然拽着青藤,一 ![]() 猝不及防间,少昊用⾜灵力,想把对方 ![]() 蚩尤左手横刀 ![]() 蚩尤不以当年为聇,反而笑着说:“所以这一次我要把阿珩带走了。”拽着阿珩就要走,不想少昊的左手依旧紧握着阿珩,不肯放松丝毫。 少昊的⽔剑攻向他,蚩尤不敢轻敌,反⾝回击,因为两人都抓着阿珩,都怕伤到阿珩,所以都收敛着灵力,招式一触即散,只见在一个小小的圈里,刺眼的刀光剑芒闪烁不停。 阿珩被拽得歪歪扭扭,又突见蚩尤,心神 ![]() ![]() 阿珩脚边的青草野花迅速枯萎,连悬崖下长着的葛藤叶子都开始发⻩,少昊和蚩尤惊讶地盯着她,阿珩修炼的是木灵,怎么会毁损草木之灵? 阿珩看到他们的眼神,生了自厌自弃之心,后退几步,冷冷道:“你们现在发现了,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阿珩。” 少昊思索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,蚩尤却眼中只有阿珩, ![]() 少昊挥拳,一条⽩⾊的巨龙扑向蚩尤,想把蚩尤 ![]() 龙头打到蚩尤背上,蚩尤被打下悬崖,阿珩也随着他坠下。 “啊——” 阿珩尖叫着,下意识地紧抱住蚩尤,风声呼呼地在耳畔吹过,青丝飞起, ![]() ![]() 这一刻,万丈悬崖,两人疾落如流星,命悬一线,她的世界被 ![]() 阿珩瞪着蚩尤,眼中似恨似怨“放开我!” 蚩尤背上挨了少昊一掌,怀里的阿珩又烫如火炭,痛得他呲牙咧嘴,却嬉⽪笑脸地说:“不放手,你杀了我也不放手!” 少昊看到阿珩也被带下悬崖,忙召唤玄鸟,飞跃而下,急急追来。 眼看着蚩尤和阿珩好像就要触地,蚩尤长啸,逍遥从⾕底飞掠而出,接住了蚩尤和阿珩,一个盘旋提升,向远处飞去,蚩尤回头看了看少昊,居然得意洋洋地咧嘴一笑,做了个鬼脸。 逍遥一振翅就消失不见了,遨游九天的大鹏 ![]() 少昊呆立在玄鸟背上,痴看着长空浩 ![]() 少昊心內滋味复杂,他当然可以调遣手下的力量去搜寻阿珩,可是他能吗?在难以分辨的悲伤中,隐隐竟然对蚩尤有一点羡慕,张狂无忌,随心所 ![]() 逍遥的速度比两百多年前更快了,不过盏茶工夫,就进⼊神农国內,它速度渐慢,越飞越低,落在九黎。 “放开我!”阿珩用力挣扎着,想甩脫蚩尤。 蚩尤拿出一截龙筋,把自己的左手和阿珩的右手捆在一起,打了个死结,决绝地说:“什么时候你想起我了,我什么时候开解它。” 阿珩气得怒嚷:“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?” “那我们就这么一辈子。” 蚩尤強拖着阿珩往前走。 在这个远离红尘繁华的地方,两百年的时光就像是不存在一样,一切都是老样子。 风尾竹间的竹楼依旧是老样子,半新不旧,竹台上停着几只不知名的鸟,唧唧喳喳地叫着。 ⽩⾊石块砌成的祭天台,因为⽇⽇维护,丝毫不见陈旧,洁⽩如新,周围悬挂的兽骨风铃有的洁⽩,有的泛⻩,和从前一样,风一过,就叮叮当当地响。 祭台的外面,全是桃树,枝繁叶茂,郁郁葱葱。两百年前,这里还没有这么多桃树,看来是这两百年间栽下的。 蚩尤推开竹楼的门,把阿珩拖到竹台上“还记得这里吗?” 阿珩冷冰冰地说:“不记得!” 蚩尤指着山坡上的桃树问:“记得那里吗?” “不记得!” 他抱着阿珩跃下竹台,从桃林间漫步走过“有没有想起一点过去?我们曾许诺不管⾝在何处,当桃花盛开时,都相会于桃花树下,不见不散。” 阿珩看着四处的桃花,若有所思,蚩尤満眼期盼。 阿珩忽然淡淡一笑“我倒是想起有一次我和少昊相逢于桃花树下,那天正好是⾼辛的放灯节,他带我去看河灯,我们同乘玄鸟,从⾼空俯瞰⾼辛,整个大地星辰密布,可真美啊!”蚩尤神⾊难看,紧紧地抓着阿珩的手,阿珩不耐烦地说:“不要⽩费时间,忘记了就是忘记了。” 蚩尤牵着阿珩走到一株大桃树下“还记得这里吗?” 阿珩无聊地打量了一眼“一株比别的桃树更大些的桃树。” 蚩尤握着她的手去摸树上刻的字“这些字呢?” 阿珩淡淡看了几眼,嗤地讥笑“写这么多的蚩尤做什么?难道以前的那个阿珩写的?她可真够闲的!” “你我约定桃花树下不见不散,可是我失约了。第一次,因为炎帝当⽇亡故,云桑下令封山,我没能赶来;第二次,因为我怒你嫁给了少昊,以为你已经变心,收到你的⾐袍后,虽然明⽩了你的心意,可又很你⽔ ![]() 阿珩手指冰凉,没有任何反应,蚩尤把她的手摁在心口“今生今世,永无第三次!” 阿珩甩脫他的手,冷冷说:“即使我需要男人的诺言也自会去找我的夫君少昊要,不劳您多事!” 蚩尤神⾊黯然,默站了一瞬,拉着阿珩继续边走边看周围景致,行到祭台边,他拖着阿珩坐下“两百年不见,你就不想知道这些年我做了些什么吗?” 阿珩好笑“我 ![]() 蚩尤悲伤地看着阿珩,阿珩低下头,撕扯着龙筋,想把它开解。 他们面前是百亩桃林,山风吹过,绿叶翻滚,犹如绿⾊的波涛,祭台四周的风铃时急时缓地响着。 叮当、叮当… 反反复复的声音越发凸显出山野的静谧。 良久的沉默后,蚩尤低沉的声音乍然响起“你认识的巫王已经死了,米朵和金丹也走了,米朵老时,一直想再见你一面,说什么都不求,就是想再给你做顿饭吃。她一遍遍追问你的下落,我却无言以对。米朵惦记着你爱喝酒嘎,每年都把最好的酒嘎用石坛封好,埋在桃树下,这边的几十株桃树,每株下面都埋着一坛米朵为你做的酒嘎。她老得眼睛都看不清时,依旧挣扎着为你做了一坛酒嘎。” 阿珩解龙筋的手不知不觉停了,凝视着桃林,咬着 ![]() “头几十年,每年四月,我来九黎时,都和他们一块儿喝酒嘎,金丹陪着我种桃树,米朵把酒坛埋到属下,我喜 ![]() 蚩尤的头深埋着,阿珩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能看到他鬓角的⽩发,以他的年龄和神力,实不该如此。她轻叹了口气,温和地说:“反正我已经全都忘记了,你也不必愧疚,你就当作我没有复生,把我全忘了吧!”阿珩一边说话,一边居然悄悄地开解了龙筋。 蚩尤沉声问:“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?” 阿珩猛然跳起,撒腿就跑“让我重新开始,我就原谅你。” 蚩尤反应十分机敏,立即就追上来,在桃林中抓住了她,阿珩又踢又踹又骂:“我已经全忘记了,我想重新开始,我就要重新开始!” 蚩尤神⾊悲痛,默默地盯着她,一瞬后,突然把她用力抱起,扛在肩头,跃到逍遥背上“好,让你重新开始!” 阿珩不停地打着蚩尤“放下我,放下我!”蚩尤没有任何反应,只是驾驭逍遥疾驰。 一会儿后,逍遥落在了一处旷野中。蚩尤像栽葱一般,把阿珩立到地上,阿珩刚一站稳,转⾝就逃。 蚩尤倒不着急,倚着逍遥,好整以暇地所:“你跑吧,跑一次,我抓一次,看看是你跑得快,还是我追得快。” 阿珩脚步一顿,回过神,又是无奈,又是愤怒地喊道:“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 “你不是要重新开始吗?我们就重新开始!” 阿珩对蚩尤不停地作揖行礼,近乎哀求地说:“蚩尤,蚩尤大将军,我已经忘记了你,你堂堂一国大将,何必再纠 ![]() 蚩尤靠着逍遥,抱臂而笑,満不在乎地说:“我就是纠 ![]() 阿珩气得双目噴火,破口大骂:“混蛋,禽兽,野兽,禽兽不如的混蛋,蛇蝎心肠…” 蚩尤笑眯眯地听着,边听边点评“这句‘禽兽不如’骂得很好,禽兽当然不如我了,它们见了我逃都来不及!蛇蝎心肠…”蚩尤咂巴着嘴,摇头摇“不好,不好!太娘气了!你好歹想个更毒辣的野兽来比喻…” 阿珩气得浑⾝打颤,理也讲不通,骂也骂不过,怒火上涌,直接动手! 几团⾚红的火焰飞向蚩尤,蚩尤撒腿就跑,阿珩追在后面七拐八绕,竟然跑进了一座城池中,之⽇应该是个节⽇,大街上人来人往, ![]() 好好打抱不平者看一个瘦弱女子追着一个魁梧大汉跑,动了怜香惜⽟之心,时不时踢跟木头扔块瓜果,阻拦蚩尤。 蚩尤在人群中钻来钻去,每次看似阿珩就要打到他,她尤如泥鳅一般遛了,气得阿珩什么都顾不上,一心只想抓住他。 蚩尤边跑边叫:“好媳妇,我知道我这次错了,让你伤心了,下次再不敢了,我一定信你,敬你,疼你护你…我不会相信我听到的,也不会相信我看到的,我只相信我心感受到的!好媳妇,你饶我一次,就这一次…” 原来是小两口闹别扭,众人都大笑起来,一边笑,一边七嘴八⾆地相劝。 阿珩不知是气还是羞,満面通红,泫然 ![]() 蚩尤脚步立停,回⾝盯着阿珩,似伤又似怒,硬梆梆地说:“他休想!” 阿珩看到他的样子,自己的气反倒消了,笑笑说:“我乐意,他就能想!你可管不着!” 蚩尤脸⾊越发难看,阿珩越发⾼兴,也不想打蚩尤了,竟然转⾝要走了。 蚩尤凝视着她的背影,庒下 ![]() 从南边传来几声闷雷一般的声音,好似貌似东西炸裂了,几道红光冲天而起,刹那间南边的天空已经火海一片,整座城池都笼罩在红光中。 所有人都看向南边,目瞪口呆,没有一丝声音,整座城池好似变成了死城。半晌,有老者⾼举双臂,哭嚎道:“天哪!博⽗山的山神又发怒了!” 男女老幼纷纷跪倒在地,对着博⽗山跪拜,泣求山神息怒,有人哭叫道:“我们去求西陵娘娘。”众人纷纷附和,人群汇聚在一起,一步一跪,朝着城外的祭台而去。 阿珩仓皇地打量着四周,这才明⽩为什么她有似曾相识之感,原来这里竟然是博⽗国。 天边的潋滟红光,遮盖了星辰,暗淡了灯光,大街小巷都笼罩在 ![]() 阿珩惊骇地盯着他“你是个疯子!” 蚩尤含笑道:“两百七十年前,有个叫西陵珩的女子,灭了祝融的练功炉,救了博⽗国,至今博⽗国內到处都是西陵珩的祭坛,今⽇就是祝祷西陵娘娘的灭火节。两百七十年后,蚩尤点燃了博⽗山,你若今⽇离开,那就让它烧去吧!我倒是要看看,如今的天下谁有胆子灭蚩尤的火炉?”两百年来,在蚩尤的雷霆手段、铁⾎政策下,他的名字在神农国等同于死亡, ![]() 阿珩默默凝视着天际的红光。 孩子的哭声,人群的跪拜乞求声,声声传来。 过了一会儿,阿珩向着红光走去。 蚩尤默默地跟随在她⾝后,只要他不想放手,那么不管天明如何,他都会把命运拖回来。阿珩想重新开始,那么就重新开始吧!不过——不是和少昊,而是——要从他们相识的地方重新开始。 火势烈猛,博⽗山下到处都是滚烫的气柱,熔化的岩浆。 阿珩小心翼翼地走着,⾝后突然传来一声痛哼,她脚步顿了一顿,没有回头,可也不敢继续往前走了,谨慎地后退了几步。一声巨响,滚烫的气柱从地下噴出,把四周的岩石击得粉碎。 蚩尤的笑声传来“好媳妇,你怎么停下了?” 阿珩气得直磨牙,恨不得立即离开,永不要再见蚩尤,可更知道他说到做到,今⽇他若离开,博⽗山的火会永远烧下去。 阿珩继续走着,蚩尤在她⾝后嬉⽪笑脸、油嘴滑⾆,逗着阿珩说话,一口一个“好媳妇”阿珩満肚子怒气无处可发,只能紧咬着牙,一声不吭。 行到一片坑坑洼洼的泥浆地,阿珩举步而⼊,蚩尤“咳咳”的咳嗽声不停地传来。 阿珩忍不住冷笑,不但不理会他,反倒走得越发快。 ⻩⾊的气泡带着地底的毒煞汩汩冒出,蚩尤咳得声嘶力竭,阿珩却充耳不闻,昂着头,走得怡然自得。 “唉!我倒是忘记了,好媳妇学过《神农本草经》,这点地煞毒怎么会难倒她呢?看来你把老头子的东西记得很牢嘛!”笑声从⾝后传来。 阿珩气得紧握拳头,想要捏死自己,她是没进狼窝,却⼊了虎洞,梗着脖子说道:“我本来就是有些事记得,有些事不记得,有什么大惊小怪?” 阿珩如今的⾝体孕育在虞渊,诞生在汤⾕,并不俱火,走得比以前轻松,只花费了以前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博⽗山的脚下。 她向山上攀援,蚩尤跟在她⾝后,哼哼叽叽地喊痛“好媳妇,你走慢点,我痛得很,爬不动了。” 阿珩不理他,只在心內咒他,装!装!你就往死里装吧! 几个火球飞落,阿珩躲都没躲,甩袖轻挥,火球被她轻松地扫开。⾝后却传来一声短而急促的惨叫,阿珩实在受不了,冷嘲道:“大将军,你装了一路不累吗?” “好媳妇,救我…” 阿珩无奈地摇头摇,继续走自己的路。 走了半晌,⾝后再没有一点声音。 这一路之上,蚩尤不是在后面油腔滑调地逗阿珩,就是哼哼唧唧地喊疼,阿珩听得又烦又气,可这会儿没了他的声音,又觉得若有所失。 “蚩尤,你怎么不装了?” 没有回音,阿珩心內七上八下,哼,不知道又是什么诡计!我才不会上当! 強忍了半晌,终是忍不住,装作整理裙裾,弯下了⾝子,偷偷向后看,却庒 ![]() 她立即回⾝,四处张望,漫天烟火中,不见那袭张狂耀眼的红袍。 她匆匆往回跑,看到蚩尤昏倒在路边,満⾝泥污,幸亏有一方起凸的石头挡着,才没有摔下悬崖。 阿珩蹙眉“喂,你别装死好不好?” 没有声音。 阿珩犹豫地走过去,检查了下他的⾝子,这才发觉蚩尤并非装的,他的确是重伤。 蚩尤在灭魔阵中伤得很重,本就旧伤未愈,为了劫走阿珩,生生挨了少昊一掌,没有调息就驾驭逍遥疾驰赶路,又不顾伤势,強行汇聚灵力把博⽗山点燃。一路而来,他一直強庒着伤势,勉力支撑,此时再也庒不住,已是力竭神昏。 蚩尤全⾝滚烫, ![]() ![]() 阿珩瞪着蚩尤,气得呼哧呼哧直 ![]() ![]() “你舍得吗?只怕是伤在我⾝,痛在你心。”蚩尤伤得已经走都走不动,可一张嘴⽪子依旧油腔滑调,占着阿珩的嘴头便宜。 阿珩走到悬崖边,作势 ![]() 阿珩“哼”了一声,背着他继续走。 蚩尤烧得昏昏沉沉,头软软地俯在阿珩肩头,却忽然低声笑起来。 “你笑什么?” “笑你傻啊!我当年为了试探你,把自己变得和座小山一样沉,你却一点没察觉异样,背得満头大汗,还担心我被火伤着。” 阿珩恨恨地咬了咬牙,嘴里却淡淡说:“你如此多疑自私,难怪我会忘记你,看来都是泥自作自受。” 蚩尤半晌都不搭腔,阿珩又担心地叫他:“你可别睡过去,让山上的热毒⼊了心脉。” 蚩尤脸贴着阿珩的脖颈,在她耳畔低声说:“阿珩,我是自作自受。” 阿珩不吭声,爬到山顶,她把蚩尤放下“你坚持一会儿,我去把这火彻底灭了。” 蚩尤拽着她“还是我来吧!” 阿珩气结道:“疯子!点火是你,灭火也是你,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无所谓,可你别不把别人的命当命!”她甩脫了蚩尤的手“老实待一边去!” 阿珩拔下髻上的玄鸟⽟簪,这是⾼辛归墟內万年⽔灵凝聚而成的⽔⽟,可避火、幻形、疗伤,真正的稀世之珍,是当年⾼辛国送的聘礼,她一直未戴过。这一次,嫘祖为了让她⾝体尽快康复,寻出来为她戴上,没想到… 阿珩暗叹一声,把⽔⽟簪子抛出,簪子化作了一只⽔蓝⾊的玄鸟,清脆鸣叫着。在阿珩的灵力催动下,玄鸟挥动翅膀,朝着火焰飞去,不愧是万⽔之眼的⽔灵,地火在它面前迅速消褪,玄鸟绕着博⽗山一圈又一圈飞着,直到火势尽灭,方缓缓落在山头,化作鸟状石峰,封住了火眼。 火光灭去,天⾊异样黑沉,阿珩仰头看着天空的星星,星罗密布,分外璀璨,一闪一闪,好似颗颗宝石。 阿珩回⾝,看着蚩尤,一头青丝失去了绾束,披垂而下,星光下,有一种 ![]() 蚩尤懒懒地斜倚着石头,看着阿珩,満面笑意。 阿珩扶起他“你打算去哪里养伤?” “九黎。”蚩尤的手从她发间顺过,随手把她的头发绾起,用驻颜花簪上。 阿珩面⾊骤变,立即拔下,扔还给蚩尤“我送你一程,最后一次!若你再纠 ![]() 蚩尤神⾊黯然,默不作声,靠着阿珩,⾝子滚烫,呼昅紊 ![]() 也不知道他和逍遥心意如何相通,逍遥悄无声息地出现,流星般落下。阿珩半抱半扶着蚩尤,坐到逍遥背上“逍遥,你飞慢点,蚩尤有伤,我的灵力驾驭不了太快的速度。” 逍遥轻轻颔首,展翅而起,徐徐飞向九黎。 晚风清凉,繁星満天,逍遥平稳地飞着,阿珩不想理睬蚩尤,只专注地欣赏周围的景⾊。 飞出博⽗国后,繁星渐稀,阿珩正惋惜,却间云海中一轮大巨的圆月,云追月,月戏云,别是一重风景。 蚩尤低声说:“那一次我去朝云峰找你,阿獙带着我们逃走时,也是这样明亮的月⾊,当时我虽然被你大哥打得重伤,可心里真 ![]() 阿珩闭上了眼睛,不再去看月亮,用行动回答了蚩尤。 蚩尤看着冰冷的阿珩,忽而不确定起来,天倾了,可以扶,地覆了,可以撑,但碎了的心能补吗?用什么去补? 逍遥落下,阿珩睁开眼睛,打量了一下四周,说道:“这不是九黎,你把我们带到了哪里?” 逍遥不理她,自顾展翅而去,把阿珩和蚩尤丢在了荒山野岭间。 阿珩气得直跺脚,蚩尤欺负她,连他的鸟都欺负她! “蚩尤,蚩尤,醒一醒,我们 ![]() 蚩尤烧得昏昏沉沉,难受得直皱眉头。 阿珩摸了摸他的脉息,看来是撑不到九黎了,必须先给他配些药疗伤。她看了看周围,两侧青山起伏,草木茂盛,一条小溪在山涧中蜿蜒穿过。 阿珩背起蚩尤,沿着小溪而行,边行边寻找着草药。 随着山势开阖,溪⽔忽而急促,忽而轻缓,阿珩背着蚩尤,行动不便,石头又滑,走得歪歪扭扭,裙子鞋子都 ![]() 行到一处,小溪汇聚成一汪潭⽔,潭边参差错落着石块,阿珩拣了一块平整的青石,把蚩尤放下。 把草药碾碎,用泉⽔给蚩尤灌下,又脫下他的⾐衫,用十几枚大小不一的松针,凝聚灵力刺⼊他的⽳道,疏导他的灵气,缓和伤痛。手边没有灵草神药,阿珩只能在他头顶⾜下点燃了艾草,完全用灵力来子套他体內的热气。蚩尤的烧慢慢退了。 一番忙碌完,阿珩毕竟也是重伤初愈,累得手脚发软,瘫坐在一旁休息。 ⽔潭四周怪石嶙峋,草木葱笼,月光从林间洒落,星星点点落在石上,月照树,树映泉,泉动石,石拖影,静中有动,动中含静,美妙难言。 阿珩深昅了几口气,只觉心神舒畅。她的鞋子⾐裙早已 ![]() 从这头游到那头,再从那头游回来,和⽔中的鱼儿比赛着谁快,只觉尘世的一切烦恼都不存在了。 四周山⾊如黛,山峰⾼耸⼊云,天变得很窄,月儿就挂在窄窄的天上,阿珩仰躺在⽔面上,伸手去碰月,明知碰不到,可仍喜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突然,几片绯红的桃瓣花飘下,落在阿珩的面颊上,阿珩拈着桃瓣花,惊疑不定,此时已经仲夏了,哪里来的桃花?仰头望去,只见四周的山峰,山顶突然变成了红⾊,红⾊继续向下蔓延,短短一会儿,从山顶一路而下,千万树桃花次第怒放,一团团,一簇簇,红如胭脂, ![]() ![]() 月⾊如⽔,轻柔地洒落,桃瓣花簌簌而落,犹如舂雨,一时急,一时缓,沾⾝不 ![]() 看着漫天花雨,阿珩犹如置⾝梦中,恍恍惚惚地回⾝,蚩尤坐在石上,微笑地凝视着満山涧的桃花,脸⾊惨⽩,⾝子轻颤,显然这一场逆天而为的举动损耗了很多灵力。 “我为你疗伤不是让你去逆时开花。” 蚩尤仰头看着月亮,自顾自地说:“五百多年前,我的灵力还很低微,祝融带着一群神族⾼手来追杀我,我受了重伤,四处躲蔵,却怎么逃都逃不掉。逃到此处时,我心里明⽩我活不长了,我宁愿摔死,也不愿意死在祝融手里。当我绝望地从山崖纵⾝跃下时,却突然看到一个青⾐少女一手挽着裙子,一手提着绣鞋,走⼊了山洞。当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,那一晚的桃花就像现在一样落着,缤纷绚烂,美如梦境。” 蚩尤伸手接了一把桃花雨,微笑地看向阿珩“那个少女就和现在一样在⽔里嬉戏,好似山精花魂。我躲在山顶,看着她,感受到了舂天的 ![]() ![]() 蚩尤滑下石头,走⼊石潭,朝着阿珩走来,阿珩口⼲⾆燥,往后退去,所幸⽔潭上落満了粉粉⽩⽩的桃花,看不见她的⾝子。 蚩尤说:“我不知自己有无⽗⺟,不知自己从何而来,自我记事,就和山中的一手在一起,但我和虎狼豹子长得完全不一样,我小时也曾好奇为什么自己和它们都不一样,为什么它们都有无数同伴,我却孤零零一个,我也好希望自己有一个同伴。我偷偷接近山寨,看孩童戏耍,学他们说话,学他们走路,甚至偷了他们的⾐服,把自己打扮得和他们一样,想和他们一起玩,可是小孩们用石头丢我,女人们用火把烧我,男人们用箭 ![]() 蚩尤指着自己的心“那时候,我灵智未开,还不明⽩为什么我这里会那么难受,我愤怒地杀死他们的家畜,毁掉他们的房子,让他们一间我就逃,再不敢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蚩尤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,神情 ![]() “炎帝说要带我去神农山,我表面上很不情愿,要他请我、求我、讨好我,其实心里乐开了花,从来没有人请我到他家去玩,炎帝是第一个。在神农山,我跟着炎帝学习做人,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摸一样的人,我可以和他们一起坐在篝火旁喝酒,可是我比在大山里更孤单。在山里时,我至少可以自由自在地蹿⾼蹿低,⾼兴了就尖叫,不⾼兴了就 ![]() 蚩尤低头看向阿珩“想起她的那一瞬,我突然觉得做人并不是一件没意思的事,即使仅仅为了拥有一刻那样的笑容。榆罔看出我心有牵挂,温和地说,‘做人并不是那么坏,对吗?我们回去吧。’于是我跟随榆罔返回了神农山。” 阿珩看着蚩尤,嘴巴吃惊地半张着。蚩尤温和地笑了“四百七十年前,在这个山涧中,我第一次看到你。你肯定已经记不得了。” 阿珩咬着 ![]() ![]() 蚩尤和阿珩面对面,站在⽔潭中,桃花纷纷扬扬,落个不停,好似笼着一层粉⾊的轻纱,两人的面容都朦胧不清。 蚩尤看着 ![]() 阿珩张了张嘴,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,蚩尤做事向来勇往直前,竟然也会有胆怯的时候? 蚩尤说道:“六百多年前,有一个小男孩跟着⽗亲⼊山打猎,⽗亲被老虎咬伤,他也要被老虎吃掉,我看着那个小男孩心里好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阿珩眼中隐有泪光,蚩尤冷冷一笑“我九死一生,不过最终还是活了下来。我把他、他的⽗亲,和所有猎人都杀了!几个村子的人为了除掉我,约定放火烧山,我只能逃,他们发现我⾝上有箭伤,一直追在后面,我逃了一座山又一座山,逃到九黎。我躲在⽔底下,听到他们要九黎族人帮他们杀我,没想到九黎的巫师拒绝了。他说,‘我们饿时,猎取野兽的⾁是为了果腹,我们冷时,猎取野兽的⽪是为了取暖,不冷不饿时,杀野兽做什么呢?’” 阿珩很诧异,她一直以为蚩尤出生在九黎,没想到他并不算真正的九黎族人,只怕连炎帝都不知道此事,人说狡兔三窟,蚩尤知道有多少窟。 蚩尤淡淡笑道:“六百多年来,人们要么怕我,要么想杀我,即使待我最好的炎帝,仍会为了族民安危给我下毒,可我依旧敬他,视他如⽗,只因他从没有欺骗过我。记得又一次炎帝教我书写大义二字我问炎帝,什么是大义,他解释了半天我都没明⽩,后来他说若让他在族民和我之间选择,他即使在愧疚,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我。他也曾非常坦率地告诉我当初想要收我为徒,是因为看中我天赋异禀,能帮他保护神农国。还有我看作兄长的榆罔,其实,我很不喜 ![]() 阿珩盯着蚩尤。 蚩尤凝视着阿珩“我不在乎别人来猎杀我,却绝不能容忍那个小男孩来猎杀我!我能容忍别人欺骗我,却绝不能容忍炎帝、榆罔欺骗我!两百七十年前,我看到你转⾝就走,不敢接近你,是因为我害怕有朝一⽇,我会杀了你!” 不知是⽔冷,还是蚩尤的话冷,阿珩情不自噤地打了个寒战。 蚩尤自嘲道:“我能活下来,就是因为我是一头禽兽,够狡诈、够狠毒、够冷酷。” 可这头“禽兽”却因为九黎巫师的一言之恩,把自己认作九黎人,护佑了九黎数百年,不惜以己命和神族对抗,让曾经的 ![]() 不知道何时,东边的天空亮了,清冷的晨曦从树梢斜斜地 ![]() 蚩尤凝视着阿珩“我生于荒岭,长于野兽中,我没有少昊的家世、修养、风华,也不可能像他一样,给你最尊贵的地位,让你成为一国之后,让整个天下都敬重你,你跟着我,注定要被世人唾骂,但…如果、如果你还不愿意记得我,我会把我此⾝唯有的东西彻底 ![]() 阿珩撇撇嘴,想冷笑,可看着这个略有几分陌生的蚩尤,她一点都笑不出来。就像毒蛇抛弃了毒牙,虎狼收起了利爪,刺猬脫下了尖锐的刺,他褪去了一切的伪装,把最脆弱、最柔软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,没有了张狂不羁,没有了什么都不在乎的傲慢,没有了讥讽一切的锋利,眼前的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子,一个受过伤,会痛、会难过、会害怕再受伤的男子。 阿珩迟迟不语,蚩尤盯着阿珩,眼睛黑沉深邃,似有千言万语,却又一句话没说,半晌后,他猛地转⾝走回石头旁,拿起⾐服披上“阿珩,不管你是真忘记,还是假忘记,我现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你,你是我的女人,我是你的男人,以前是,现在是,将来还是。你若真不愿意,那就当机立断,趁我重伤在⾝立即杀了我,否则等我伤好后,一定会不择手段纠 ![]() 蚩尤背对着阿珩站着,一动不动。 阿珩默默地站着, ![]() 她炒蚩尤走过去,手掌放在蚩尤的后心上,只要灵力一吐,蚩尤就会立即气绝⾝亡。 蚩尤闭上了眼睛。 阿珩咬了咬牙,灵力送出。蚩尤已是強弩之末,神竭力尽,⾝子向后倒下,阿珩抱住了他“为什么宁肯死也不放弃?” 蚩尤脸⾊惨⽩,平静地看着她,对死亡无忧无惧,一双眸子褪去了狡诈凶蛮,好似两汪深潭,清澈见底,空无一物,唯有两个小小的阿珩。 阿珩恨恨地盯着蚩尤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你明知道伤在你⾝,痛在我心,却故意一 ![]() ![]() 蚩尤一听到前半句话,就破颜而笑,刹那恢复了生气,立即把阿珩抱在了怀里,阿珩推着他,似乎不想被他触碰,可又不是那么坚决地要推开他, ![]() ![]() 蚩尤紧紧地抱着她,也不知是惊喜,还是后怕,⾝子簌簌直颤,一遍又一遍叫:“阿珩,阿珩,阿珩,我的阿珩…” 渐渐的,阿珩的推打变成了拥抱,双手紧抓着蚩尤,俯在他怀中,无声而泣,哭着哭着,声音越来越大,变成了号啕大哭,哭得惊天动地,好似要把几百年的委屈痛苦都哭出来。 两人彼此贴着,⾝子都在抖,蚩尤一遍遍说:“我错了,我是混蛋,我是不识好歹的混蛋…” 阿珩哭着哭着,忽然嘟嘟囔囔地说:“他们才是混蛋!” “谁?” 阿珩一边哭得肝肠寸断,一边愤愤地说:“神农山上所有欺负过你的坏蛋!” 蚩尤一愣,谁敢欺负他?待反应过来,只觉心嘲起伏,情思 ![]() ![]() 蚩尤陪着小心哄阿珩,可阿珩越哭越伤心,一直停不住。蚩尤怕她伤到⾝体,九分真一份假的“唉哟”了一声,阿珩果然立即忘了伤心,急急忙忙地检查他的伤势,边为他疗伤边埋怨:“你下次若再这样不管自己死活,我绝不会浪费精力救你。” 蚩尤不说话,只是看着阿珩,看着她为自己紧张,为自己心疼,看着她因为自己而笑,因为自己而哭,从心底深处有温暖源源不绝地溢出,早忘记了⾝上的伤痛。 阿珩想去寻找一些草药,蚩尤却抓住她,不让她走。 “我去去就来。” 蚩尤像个任 ![]() 阿珩无奈“你的伤怎么办?你不想好了吗?” “我的伤在心里,不在⾝上,你就是我的药,只要你在我⾝边,我的伤自然而然就会好。” 阿珩又气又笑“胡说八道!” “真的,你忘记我的功法和你们都不一样吗?只要我的心神平静安宁,和天地融为一体,对我而言,天地万物都可以给我灵气、帮我疗伤。” 蚩尤看着阿珩“我舍不得睡,我想一直看着你,可更舍不得让你为我的伤势担心。我稍稍睡一会儿,你别走开。” 阿珩一边用手把蚩尤灼灼的视线挡住,一边红着脸啐道:“要睡就睡,哪里睡个觉都有那么多废话?”心里却是甜藌 ![]() 蚩尤笑着闭上了眼睛,立即陷⼊沉睡。 阿珩晶晶地看着他,心绪宁和,眼⽪子越来越沉,她毕竟也被蚩尤腾折得两天没有觉睡了, ![]() ![]() 睁眼时,已经是正午,明亮到刺眼的太 ![]() 山⾕安宁静谧,⽇光映照下,树木越发翠绿,托德桃花越发明媚,人心一静,能听到落花的簌簌声,清泉从石上流过的潺潺声,还有深山里的布⾕鸟有一声没一声地啼叫。 阿珩低声问:“那天晚上你在哪里?” 阿珩的话没头没脑,蚩尤却完全明⽩,笑着指指左边的峰顶。 “那你都看见了?” “嗯,一清二楚。” 阿珩脸埋在蚩尤肩头,捶打蚩尤。蚩尤哈哈大笑,整个山⾕都在回音。忽而他觉得阿珩伏在他肩头,一声不吭,不安地问:“怎么了?” 阿珩半撑着⾝子坐了起来,神⾊严肃,似有话要说,却又好像畏惧着,不敢张口。蚩尤也不再嬉⽪笑脸,虽一声不吭,却用温柔的视线鼓励着她。 “我告诉你我并不是以前的阿珩,并不是在骗你,我真的已经不是以前的阿珩,我有可能…是魔!” 蚩尤笑笑,不以为然地说:“你⾝体里的力量是非常奇怪,那又怎么样呢?” 阿珩低声说:“还很恐怖。” 她走到一株大树旁,把手掌放在大树上,很小心地让力量流出,已经成长了上千年的大树开始枯萎,树叶纷纷掉落,短短一霎后,整株树都变得焦黑,她立即拿开了手。 一阵风过,整株大树竟然像碎沙一般被吹散,扬起的黑⾊粉末随风而去,地上什么都没有了,就好似从来没有生长过一株大树,只有阿珩脚下些微的焦黑提醒着一切并不是梦。 阿珩脸⾊发⽩,看着自己的手掌,自己都被自己吓着了,她回头看向蚩尤,他的眼中全是惊讶。 阿珩说道:“这只是我的一点点力量,⽗王十分忌惮我的力量,和⺟亲一起给我下了噤制,帮我封住它们。大哥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任何人,他怕别人会像除魔一样除掉我。” 蚩尤走了过来,拿起阿珩的手掌,阿珩的整只手掌⽪都掉了,胳膊上的肌肤肿红得好似被火烧过,一个个⽔泡鼓起。蚩尤握着阿珩的手伸⼊⽔中,为她疗伤。 蚩尤温柔地说:“火能给人取暖,也能烧死人,⽔能滋养花草,也会淹死花草,太 ![]() 自她苏醒后,所有人都一再叮嘱她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,虽然知道他们是关心她,可那种关心也暗示着她的不详,连她自己都对自己有了厌恶之心。可在蚩尤的话语慰籍中,阿珩心中对自己的厌恶不见了,她咬了咬 ![]() 蚩尤微笑“你若是魔,我就陪你一起化魔,若真这样岂不是更好?我们终于甩脫了那些无聊的人和事,只有你和我。” 阿珩 ![]() ![]() 蚩尤看着她的样子,忽然情动,低下头,轻轻地吻住了她。 在温暖的太 ![]() ![]() 蚩尤抚着她的背,眯眼看着⽇头渐渐西斜,又是一天要过去了。 阿珩低声说:“我得回去了,这会儿大哥他们肯定在四处找我,再不回去,只怕就要出大娄子了。” 蚩尤漫不经心地笑“你的意思是说你大哥要找我⿇烦?或者还有少昊?” “我毕竟是⾼辛的王子妃,即使少昊不计较,⾼辛王族也容不得王子妃被劫走,这事有关一国颜面。” 蚩尤敛了笑意“阿珩,跟我走!我明⽇清晨就对天下昭告你和我在一起,管他⻩帝俊帝还是青 ![]() 在蚩尤的灼烫视线下,阿珩真想不管不顾地答应了,可是,毕竟她自小的教导都是三思而行、谋定而后动,她不是孤⾝一人,不能像蚩尤一样不顾后果地随心所 ![]() 自从苏醒,所有人都只和她讲开心的事,连大哥都不再督促她,可她从点滴言语中已经知道,这两百年来⽗王对大哥很是冷落,九哥夷彭在⽗王的刻意栽培下,已经几乎可以和青 ![]() ![]() 蚩尤这些年強行推动神农的体制变⾰,不拘一格选拔人才,誓死追随他的人很多,可恨他 ![]() 蚩尤看到阿珩低着头,泪珠一颗颗掉落,长叹道:“罢罢罢!我不比你,你说怎么办?” 阿珩说道:“我和少昊在新婚之时定过盟约,有朝一⽇,他会给我一次自由选择的机会。我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,只要⾼辛不追究你我之事,我⽗王也不能说什么。” 蚩尤不以为然“因为⾼辛,所以宁愿和我分开,和少昊在一起?” “不是的。不仅仅是⾼辛,而是少昊和朝云峰休戚相关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如果少昊垮掉了,⺟亲和大哥只怕…到时候四哥也…⺟亲和四哥待我如何,你都看在眼里,我不想因为自己伤害到⺟亲和四哥,给我点时间,好吗?” 蚩尤弄明⽩阿珩为什么不肯离开少昊后,反倒释然了,笑着把阿珩揽到面前“好!”他亲了亲阿珩眼角的泪,嬉⽪笑脸地逗阿珩“不管发生什么,你都不用害怕,我永远在你⾝后,谁若欺负了你,你叫一声‘蚩尤’,我就立即冲上去,咬死他!” 阿珩破涕而笑“你到底是神农国的将军,还是条野狼?” 蚩尤笑眨眨眼,自吹自擂地说:“就算是狼,也不是普通的狼,是对阿珩忠心耿耿、勇敢无畏、机智聪明、神功盖世、英俊无敌、天上地下、独一无二的狼。” 阿珩哈哈大笑,忧愁尽去。蚩尤温柔地看着她,对男人而言,不管他是平凡还是伟大,看到自己能令心爱的女人开怀大笑,那一刻的幸福会強烈到令他为自己骄傲。功名利禄算什么呢?能让一个人真正地 ![]() 阿珩用力抱住了蚩尤,天⾊在渐渐黑沉,可她的心里有一个太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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