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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围小说网 > 短篇文学 > 草木华文集  作者:草木华 书号:5934  时间:2016/11/25  字数:2049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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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电话那头,他的声音依如往常,平静中略显儒雅又有些许的玩世不恭。他告诉我他一切都好,他告诉我他被人抢了,我也手舞⾜蹈的夸张的向他描绘我最近种种不幸的遭遇,突然间,他告诉我他的⺟亲得了癌症。顿时,我无语。安慰他吗?我明知此时的安慰对他没有什么作用。“照顾好自己!相信,相信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!”在几秒钟的沉默之后,我低声但却语气坚定的对他说。“好好照顾自己的⽗⺟!不要…”他没再说下去,但我明⽩,明⽩他所有的感受。霎那间,我想起了我⾝边逝去的亲人——正当花季的姑姑和耄耋之年的外婆。

  人生无常!

  姑姑走时才二十三、四岁,听⺟亲说,姑姑在走的前一天还和大家有说有笑的,只是自己觉得⾝体有些不适,到医院检查一下,谁知一去就在也没有回来。妈妈在说这些话时紧紧的抱着我,我知道⺟亲在想什么。听⺟亲说,姑姑去逝的时候,三婆婆像疯了一样的哭喊着,并不住的用双手在空中撕扯着,⺟亲说,姑姑的⺟亲一定是看到了自己女儿的魂魄在空中飘散,所以才会那么竭斯底理的在空中撕扯,她一定是想抓住女儿的魂魄,想从死神的手中抢出女儿,然而她却无能为力!她为命运的不公,生活的无情,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愤怒却又无可奈何。⺟亲说看着疯了似三婆婆,她泪如雨下,我知道⺟亲的眼泪不止为死去的姑姑而流,也为痛失女儿的婆婆而流。

  谁又能想到呢?姑姑会如此突然的离开我们,姑姑的死似乎一下子活了所有人对她的记忆,人们都在难以相信中慢慢接受的姑姑的逝去,人们感叹姑姑的美丽,善良、乐观,勇敢,懂事,孝顺的同时也感叹着命运的不公与生活的无情。

  “唉,多好的闺女呀,无论什么时候见人都是那么和和气气的,谁知竟…”

  “太可惜了,才二十多岁呀,连个家也没成就…,唉”

  “咋可能呢?前几天还见他和大家有说有笑的。怎么一下子就…”

  说实在的,我对姑姑地死没太多的感觉,那时的我还没有经历过人生的死别,想象不到姑姑的离开对我会又怎样的影响,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,怎么如此美丽的、如花的、鲜活的生命竟这样迅速的凋零了呢?就像对初舂雨后的逝去的⽟兰那份惋惜之情一样。然而我依旧哭了,因为妈妈的泪滴落在我的脸上。

  外婆去逝那年,我二十三岁。当哥哥告诉我外婆不在了、死了的时候,我并不感到震惊,只是突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,似乎看到盛夏中一枚枯⻩的叶随风零落了,而我就是那枚枯叶旁的一刻嫰芽儿。枯叶的离去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,然而当这一天到来时人们还是感到了些许的突然,于我而言,还有淡淡失落与孤单。

  外婆走那年,已经八十三岁了。外婆年岁大了,一年中生病的时候到比好的时候多,但每次生病都会慢慢的好起来,我以为这次也不例外。我一如往常的在工作之余去看看外婆,每每坐在外婆的病前。看着形容枯槁的外婆,我便会不由得辛酸,看着外婆犹如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的生命,我甚至不感呼昅,我唯有静静看着外婆,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在外婆的手中,外婆的手犹如冬天的枯枝般⼲瘪、瘦弱然而却依旧温软,从外婆的手中我能感受到她微弱的、细弱游丝的生命。

  外婆终于去了,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夏天。我扑跪在外婆棺木前,我觉得窒息,却没有泪⽔,我无法相信外婆就这样离我们而去,我怔怔的、礼貌的和前来奔丧的亲友们打着招呼,看着他们一个个哭的几昏死,我却依旧哭不出来,我站在外婆棺木后边的玻璃门外,久久的凝视着外婆,外婆比病中显得更加枯瘦了,脸上没有一丝⾎⾊。然而,外婆的表情却是如此的安详、宁静,我甚至幻想着,外婆会轻轻的唤我的名字,会缓缓的把我的手放在她的手中。突然间,外婆的棺木被抬了起来,顿时哭喊声响成一片,就在这一霎那,我心中竟有一种被割裂的感觉,当外婆的棺木被抬出灵堂的那一刻,我终于忍不住,号啕大哭,外婆!我的外婆!你真的要离开我们了吗?从今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吗!你就要在那冰冷的地下孤独长眠了吗!一个人,一个你爱的人,就这样逝去了,你的⾝体里依旧流动着她的⾎,你的眉宇间依稀可见她的痕迹,上天是如此残酷啊,所有的生命都要走向凋零,我不知道逝者此时的感受,然而我知道,对于与之⾎脉相连的生者而言,这将是一种难以磨灭的痛和刻骨铭心的思念。

  是的,外婆走了,永远的离开我们了,然而,她比过去更多的出现在我的梦中。

  人生无常!我宁愿相信生命会有轮回,宁愿相信那关于三生石的传说。或许人群中那某个似曾相识的⾝影会是你曾经相识的某个故人,或许你们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前世的某个约定。

  冬去舂来,花谢花开,大自然的循环往复,自自然然,生生不息,然而,今年的这朵花儿还会是去年的那朵吗?今年的舂天也一定与去年不同吧。往者往矣,来者来兮,我无法追回昨天的花儿,但是我可以怀念。我无法留住今天的花儿,但知我懂得珍惜。

  人生无常,且行珍惜! sSww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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