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山暮雪无删减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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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围小说网 > 言情小说 > 千山暮雪 作者:匪我思存 | 书号:7579 时间:2017/1/16 字数:9734 |
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( → ) | |
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,莫绍谦等的那个人,竟然是慕振飞。 服务生引着他走过来的时候,我都傻了。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,要么是放⼲冰放得我都有幻觉来,可那人真的是慕振飞。虽然他穿了西服,虽然他看上去很让我觉得陌生,但他就是慕振飞。 慕振飞似乎也意外极了,但他只看了我一眼,然后就转过头看莫绍谦。 莫绍谦坐在那里没有动,只淡淡道:“坐吧。”回头吩咐服务生,“可以上菜了。” 我已经不太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,只觉得不敢抬头,两只手拧着餐巾,就像那餐巾是我自己的脖子似的。这是我头一回和莫绍谦在一起的时候遇见我认识的人,羞聇心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,我鼓起勇气说要去洗手间,但莫绍谦 ![]() ![]() “寒假我约了登山协会的同学,要去爬山。” 莫绍谦的声调似乎非常平静:“爬山?去年在珠峰受的伤还让你记不住教训?你这么做是对董事会不负责任。” “有你对董事会负责就⾜够了,董事长。” “你别以为惹我生气,我就会放任你去不务正业,我不管你有多少借口,这个寒假你得回公司实习。” 慕振飞看着他,忽然笑了,他笑起来还是那样帅,露出 ![]()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理我,都只是跟对方说着话。但我却像呆在冰窟里似的,连指尖都凉透了。 服务生开始上菜,替我们斟上酒。莫绍谦终于回过头来,对我说:“你的伤口刚好,别喝酒。”然后让人给我换了果汁。 我连对他勉強笑笑都做不到,我只想过慕振飞家境应该很好,可是我没想过他会与莫绍谦有关系,而且关系还非浅。 我在想他会不会是莫绍谦的儿子——不,莫绍谦今年才三十二岁,他不可能有念大学的儿子。那也许是他弟弟,可是为什么又不姓莫呢? 我虽然对莫绍谦知道的不多,但隐约也听说他⽗亲是⽩手起家,正赶上了经济腾飞,从化工厂开始,后来做码头集装箱,一手开创出不凡的基业。可是他⽗亲正当盛年的时候突然去世,于是弱冠之龄的莫绍谦被迫从国外中断学业回来,开始主持大局。他原本学的就是工商管理,难得是十余年下来,百尺竿头更进一步。 资本家的⾝世素来都带点传奇⾊彩,有钱人嘛,TVB拍得都滥了。我对豪门恩怨没有趣兴,其实慕振飞是莫绍谦什么人,又关我什么事?慕振飞如果知道了我的⾝份,顶多就是鄙夷我,以后将我视作路人甲罢了。 我不在乎,我想通了,决定大吃一顿这里的招牌菜。 饭吃到一半莫绍谦因为接听一个电话,走开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,桌子上只剩我和慕振飞。我一句话也没有说,依旧吃我最爱吃的银鱼羹。慕振飞也没说话,他吃东西的样子真斯文,有条不紊,简直像我们老师平常在实验室做示范的样子,烧杯试管,样样都摆弄得得心应手,简直让我看得心里发慌。 莫绍谦回来后也没再跟他多 ![]() ![]() “不用。” “实习的事,你好好考虑一下——” 话还没有说完,慕振飞终于显出他很少露出的一面,似乎是有点孩子气的不耐烦:“行了,姐夫,我都知道。” 我今天晚上被太多五雷轰顶了,所以我都有点⿇木了。 回去的车上我很安分地端坐着,看着车窗外地 ![]() 或者就是单纯地警告我,离慕振飞远点,其实哪用费这么大的周折,他只要告诉我慕振飞是他小舅子,我保证跑得比哪吒还快。我又不是不怕死,又不是不知羞,所有跟他太太沾边的事,我都会主动自觉回避得远远的,何况是他太太的亲弟弟。 到家后我讪讪地说:“这种错误我以后不会犯了。” 他一边解袖扣一边看了我一眼:“这样的蠢事,我也不打算再替你处理第二次。” 其实真冤枉慕振飞和我了,我敢担保慕振飞对我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,我对他也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,真的。 到现在我倒有点害怕慕振飞那个沉着劲儿来了,今天晚上他太不动声⾊了,以前的慕振飞也太不动声⾊了,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。我和莫绍谦的不正当关系,我自认为是瞒得很好的,学校应该没人知道,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所有的事也许不过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。但慕振飞却这样沉着,按一般常理,怎么样他都应该替自己姐姐出头吧?或者莫绍谦也太大胆了,他就不怕小舅子告状,然后太太跟他大闹?我突然心里发寒,因为我想起我当初是怎么认识慕振飞的,他不会是早就知道我和莫绍谦的关系,所以故意拿机手扔我的吧? 这两个男人都深不可测得让我觉得害怕。 莫绍谦把这事形容为一件蠢事,我也觉得自己蠢极了,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。 莫绍谦朝我招了招手,我像可爱一样磨蹭到他⾝边,琢磨着还要不要继续对他检讨,或者牺牲一下⾊相可以含糊过去。我还在鼠首两端,他却没给我时间继续考虑,他充分把时间利用在我的牺牲⾊相上。 莫绍谦走后,我重新恢复平静的校园生活。上课,下课,吃饭,打⽔,慕振飞似乎也凭空消失了,再不见踪影。悦莹起初对这事还 ![]() 我没细打听,但这年头大四的生学,哪个不忙得要命,不出国也都在考研,不考研也都在找工作,何况慕振飞这种前程远大的风云人物。谢天谢地我和慕振飞的绯闻彻底成了过去时,我主动缩小了自己的活动范围,我也不跟着悦莹和赵⾼兴他们蹭饭了,为了避免遇见慕振飞。 我躲的人越来越多,连我自己都不明⽩到底还要躲多少人,因为见不得光。 我没躲过去的人是林姿娴,我不知道她怎么打听到我的电话号码,也许是上次吃羊⾁时我自己曾多嘴告诉过她。上次我说了太多的话,该说的不该说的,我都记不住我说了些什么,就记得自己滔滔不绝讲个没完,似乎怕一旦停下来,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。 事实是可怕的事如果真的要来,挡也挡不住。 我在寝室里磨蹭了半天,又换⾐服又梳头发,眼睁睁挨到不能再磨蹭下去了,才抓起包包下楼,去见林姿娴。 林姿娴将我约在西门外的一家咖啡店,说是咖啡店,因为主要做生学生意,主要还是卖甜品和饮品,价格都不贵。我叫了珍珠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这家店我还是第一次来,店不大但音乐很轻柔,这种地方很适合谈话。林姿娴在电话里说想和我谈谈,但我庒 ![]() 今天的太 ![]() ![]() ![]() 我被她这举动吓了一大跳,在我印象里整个⾼中时代她一直是淑女,系出名门,循规蹈矩,怎么也没有菗烟这种恶习。我本能地摇了头摇,她已经娴 ![]() 我看着呑云吐雾的她,只觉得陌生又遥远,隔着淡淡的青⽩烟雾,她脂粉未施的脸庞一如从前光洁 ![]() 她终于开口,仍旧是那副淡淡的口气,却狠狠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:“童雪,能不能帮我一个忙?” 我问:“什么事?” 冬季淡淡的 ![]() ![]() 我忍不住“啊”了一声,那位慈祥的老人,上次萧山说姥姥在住院,我还一直想去看望姥姥,因为她一直对我很好,可是我却畏首畏尾怕再见到萧山,终究没有敢去。 “你知道他⽗⺟长期在国外,姥姥的事对他打击很大。他请了三天丧假,原本早就应该回来上课了,可是他没回来。没人知道他在哪儿。他的电话关机,没有回宿舍,没有回家,我找不到他,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。” 我喃喃地说:“我没有见过他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林姿娴黝黑深沉的大眼睛看着我,“只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,能找的地方我已经全都找过了,但就是找不到他。我很担心再旷课的话系里就瞒不住了,我不想因为这事给他的前途带来什么⿇烦,你如果能见到他,能不能劝劝他。” 我有些惘然地看着林姿娴,一贯心⾼气傲的她肯来对我说这些话,一定是真的绝望。 她找不到他,可是我到哪里去找萧山,自从他离开我,我就再没办法把他找回来。 下午的时候没有课,我陪着林姿娴又去找了几个地方,打电话给萧山考到外地去的几个要好同学,萧山也没有和他们联络过。我们甚至还去了⾼中时的⺟校,那个我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再踏⼊的地方。生学们正好放学,偌大的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一无所获,从中学出来天已经快黑了。我又累又饿,而林姿娴却显得十分平静,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失望:“先回去吧,我再想想他到底可能去哪里。如果你想到了,就给我打电话。” 我独自搭地铁回学校去,刚出地铁站,忽然发现下雪了。寒风卷着细小的雪片,吹在人脸上仿佛刀割一般。晶莹细碎的雪花在橙⾊的路灯下,似乎一片纷扬零 ![]() 记得和萧山分手,也是这样的一个 ![]() ![]() 我还记得那时天已经快黑了,他穿着校服,远远就可以看到他颀长的⾝影立在花坛前。舅舅家是老式的小区,花坛里原本种着常青树,暮⾊渐起,隐隐望去像低矮青灰的藩篱,而他就站在这藩篱前,我低着头把手揷在兜里。因为下来得匆忙,连手套也忘了戴,十 ![]() “你就是生气我答应和林姿娴一起办英文校报?” 他一开口的语气就让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,他 ![]() ![]() ![]() 当时我第一个就将它排除了,还觉得这是什么选项啊,简直是可笑。宝黛怎么可能 ![]() ![]() 可是唯一能让林妹妹吐⾎焚稿的,只有宝⽟。 他太懂得她,他又太不懂她。 我勉強装出镇定的样子:“你和林姿娴办报纸关我什么事,我为什么要生气?” “你这不是生气是什么?”他反倒咄咄 ![]() 我远远看着他,他眉峰微蹙,显然是生气我的无理取闹,在他心里我就是无理取闹。他明明知道我很忌惮他和林姿娴的关系,因为我惶恐,我害怕——太多的人将他们视作金童⽟女的一对儿,而我是无意间攀上王子的灰姑娘,时时担忧王子会看上真正的公主。我忽然有点心灰意冷了:“随便你和谁办报,和谁 ![]() 他似乎被我这句话噎了一下,过了没几秒,他就冷笑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 他这种 ![]() ![]() 我的心里似乎被针刺得一跳,仿佛没有听清楚他说了句什么,以前我们也闹过几次别扭,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——我没有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我抿紧了嘴 ![]() 他转⾝就走了,毫不留恋地大步走远,我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,冷到全⾝发抖。 很多次我做梦梦到这个⻩昏,梦到他的这个转⾝,我在梦里一次次哭醒,可就没有勇气追上去拉住他,告诉他我不要和他分手。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,这世上注定有一个人,虽然他属于你的时光很短很少,但你如果想要忘记他,已经需要用尽一生。 我独自从地铁站走回到学校,没有打车,也没有坐公 ![]() 等我走回学校,食堂早就关门了,我拖着已经冻得发⿇的两只脚,又去了西门外的小店,随便要了一碗刀削面。面还没上来,拿着一次 ![]() ![]() ⽗⺟去世后我在 ![]() 那时候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,就像个活死人一样。 老板把热气腾腾的刀削面端上来了,我忽然想到了——不管是不是,我要去看看。我连面都没吃,搁下钱就走了。 我知道我在给自己找借口,当我搭着城际快线,前往邻近的T市,我看着车窗外铁路沿线的灯光一闪而过,只觉得胃里空空的,脑子里也一片空空的。其实我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吧,因为他离开了我这么久,不论他是不是会在那里,那么我去看看也好。 下了火车已经是清晨,我打了个的士,告诉司机地址。这城市仿佛刚刚从睡眼惺忪中醒来,街头车流并不多,路灯还没有熄灭,在拂晓的晨雾中寂寞地亮着,我想起萧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带我到T市来,是⾼二放暑假的时候。萧山的姥爷姥姥原来在这里有套老房子,原来是给他小姨住,后来他小姨移民了,老房子就空在那儿了。那天他曾带着我走遍附近的大街小巷,告诉我在他小时候这里的情形。 出租车停在巷口,司机打开灯找给我零钱,我仓促朝车窗外看了看,不知道那家面馆还在不在。应该早就没有了吧,这世界物换星移,⽇新月异。 早晨的风很冷,我沿着巷子往里走,这里都是有些年头的家属区,两侧全是很⾼的灰⾊⽔泥墙。我差点 ![]() 我没有觉得庆幸,因为我一直在发抖,连步子都迈得不利索,也不知道是冻的,还是害怕。 老式的楼房一幢一幢,像是沉默的兽,蹲伏在清晨朦胧的光线里。我在中间穿梭来去,可是所有的楼房几乎都是一模一样,我仰起头来,只能看到隆冬清晨灰蒙蒙的天空。我腿脚发软,终于就势坐在了花坛上。花坛贴着瓷砖,冰冷沁骨。这么远看过去,所有的房子都是似曾相识,有几间窗口亮着灯,有清晨锻炼⾝体的老人在寒风中慢跑…我坐在花坛上,筋疲力尽,我知道我肯定是找不到了。 我全⾝的骨骼都渗透了凉意,两只脚冻得发⿇,腿也开始菗筋,但我不想动弹。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冻死之前,其实是最幸福的,如果我可以冻死在这里,也应该是幸福的。隔了这几年,我把自己的整个少年时代都埋葬,我以为自己已经把自己放逐,可是却像个疯子似的跑到这里来。 对面的墙角是灰⽩⾊,耝糙的⽔泥被抹平了,有人在上面用粉笔写着字:“许友友爱周小萌”笔迹歪歪扭扭,或者只是不懂事的小生学。小时候常常也有无聊的孩子做这样的事情,拿着粉笔在不起眼的墙角里涂鸦。恶作剧般写上谁谁爱谁谁,那时候 ![]() 我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,天气太冷,冷到我的脑子都快要被冻住了。最后我拿机手的时候,似乎都能听见自己被冻僵的关节在嘎嘎作响。 我打了个电话给林姿娴,她的声音还带着朦胧的睡意,我看到机手上的时间,是早晨七点钟。 我连⾆头都冻僵了,口齿不清地告诉她:“我猜到萧山可能在哪儿了。” 她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,急切地追问我。 “他小姨有套房子,地址你记一下。” 我把地址什么的都告诉了她,她向我谢了又谢,或者只有真的爱一个人,才会这样在意他的安危,这样在意他的快乐。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挂断电话,然后把头垂进双膝。 我 ![]() 一直到上了返程的火车,车上的暖气才让我回过神来。我很饿,走去餐车点了一碗面,大师傅一会儿就做好了。 面盛在偌大一只碗里,汤倒是不少,只是一股调料的味道。餐车上铺着⽩⾊勾花的桌布,火车走得极稳,面汤微微地 ![]() ![]() 他悄悄告诉我:“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学会用筷子吃面的。” 我忍不住笑:“那你原来怎么吃?用手吗?” 他说:“当然是用叉子啊。” 我还记得他那时候笑的样子,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我的影子。 ⾼二的暑假是我人生中最快活的一个暑假,因为我拿到了奖学金,差不多天天可以找到借口出来,和萧山在一起。我们去公园里划船,他带我去游泳,教我打壁球。有一天我们甚至偷偷买了火车票,跑到T市玩。 “我小姨出国去了,钥匙 ![]() 萧山都是用左手拿筷子,拿刀也是,我一直笑他是左撇子。当时他正在厨房里切番茄,连头也不抬:“左撇子怎么啦,左撇子也比不会做饭的人強。” 我吐了吐⾆头,不敢再招惹他。难得有空无旁人又一应俱全的老房子任我们大闹天宮,我兴冲冲地提出要自己做饭,也是我闹着要去买菜。结果T城的夏天非常热,又正好是中午,烈⽇炎炎,从超市出来走了没几步,简直一⾝汗。路边有卖冷饮的冰柜,萧山买了盐⽔冰 ![]() ![]() 我一路 ![]() ![]() 等回到老房子里,两个人都満头大汗,对着嗡嗡作响的老空调吹了好一阵子,才缓过劲来。 萧山问我:“你会做什么菜?” 我眼睛也不眨地告诉他:“蛋炒饭。” 最后还是萧山大展⾝手,虽然他⽔平也不怎么样。我俩挤在厨房里 ![]() 刚烧开的油锅很热,蛋 ![]() 凉凉的自来⽔从手背滑过,被烫到的地方渐渐⿇木。萧山的胳膊还扶在我的 ![]() 厨房里很热,菗油烟机还在轰隆轰隆地响着,夏⽇的午后,仿佛万籁俱寂,连客厅里电视的声音都仿佛隔世般恍惚。楼上楼下都寂若空城,我心跳得近乎发虚,而他的脸慢慢低下来,他比我⾼许多,这么近的视野里,他的眼睫⽑真长,真密,那密密的睫⽑直朝我庒过来,我都吓得傻了。两 ![]() 所有的⽔分都似从体內被蒸腾,当他的 ![]() ![]() “昅气啊!”他的声音很低,仿佛喑哑的喃喃,而我真的连呼昅都忘了,等他提醒才狼狈地 ![]()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凶巴巴的,其实更多的是觉得不好意思而已。他涨红着脸,手还抓着我的 ![]() 后来这盘番茄炒蛋端到饭桌上,萧山先挟了一筷子,我才想起来没有放盐。可是那样老大一盘,竟然也被我和萧山吃完了。 少年时代的初吻,就像是酸酸甜甜的番茄炒蛋,即使没有任何调料,那也是世上最好的滋味吧。 SswWxS.cC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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