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是这般女子无删减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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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围小说网 > 架空小说 > 我就是这般女子  作者:月下蝶影 书号:49804  时间:2020/2/25  字数:8243 
上一章   第103章    下一章 ( → )
  长青王喜好美人,不关心朝政, 跟宁王更是少有来往。

  他与当即陛下名为堂兄弟, 在皇室中辈分也不低,但是他在朝中的存在感还不如容瑕的一半。但是他以郡王之尊来拜访, 容瑕就绝不能把人拒之门外,所以他只能放下拜帖,起⾝亲自去接。

  “长青王殿下,”容瑕走进待客厅大门, 对长青王行礼道, “郡王爷贵⾜踏临, 鄙府蓬荜生辉。”

  “成安侯怎么还这般客气, ”长青王放下茶盏,起⾝道, “这两⽇一直想来看你, 但是我知道你近来肯定忙着查遇刺一案, 所以也不好上门叨扰。现在听闻案子查清, 我松口气之余,也不担心上门会打扰到你了。”

  “这些案子都是陈统领与大理寺的几位大人负责,下官如今旧伤未愈,又遇到这种事,哪有精力心这些。”容瑕笑道,“不过是在屋子里看看书,养养⾝体罢了。”

  “就是要这样过⽇子才好,”长青王把手里的扇子摇得呼呼作响,“对了,我那个表侄女也在你这儿养病?”

  容瑕淡笑:“是。”

  “唉,”长青王叹口气,“这孩子从小就闲不住,她八岁那年跟宁王产生争执,竟然与大她几岁的宁王打起来了,你说満朝上下,有几个孩子敢跟皇子这么打架?”

  容瑕没有说话,或者说他并没有与别的男人谈自己未婚私事的习惯。

  不过长青王显然并不在意他怎么想,他直接走到门口对容瑕道:“走,正好我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这个侄女儿,今天你陪我一道去看看她。婳丫头住在哪个院子里,你旁边那个院子?”

  容瑕见长青王直接往前走,显然有些旁若无人,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模样,快步跟了上去。

  “你这花园修得不错,”长青王踏上湖中心的九曲汉⽩⽟桥,“听说这桥是令尊在世时,特意为令堂修的?”

  容瑕看着人工湖中摇着尾巴的锦鲤,“从我记事开始,这湖与桥就已经存在了 。”

  长青王笑了一声:“令尊令堂的感情真好,让人羡慕。”

  容瑕淡笑道:“老亲王与亲王妃在世时,感情亦是琴瑟和鸣,郡王说笑了。”

  拿别人已经过世的长辈说嘴,即使是善意的玩笑,也是要失⾝份的,他自觉与长青王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开这种玩笑的地步。

  “你这人格还是这般讲究,”长青王见他不悦,笑着叹气,“罢罢罢,我不说便是。”

  两人走过这道桥,容瑕没有带长青王去隔壁院子,而是带他来了自己的主院。走到主院门口时,他对一个守在门口的小厮道,“去请福乐郡主与班世子,就说长青王到访。”

  长青王闻言叫住小厮:“不必如此讲究,婳丫头正在病中,我怎忍心她来回‮腾折‬,不如我过去看她就好。”

  “郡王爷,论私您是她的长辈,万没有你去看她的道理。论公您是郡王,⾝份比她⾼,更不能屈尊纡贵,”容瑕淡笑,“刚好她今⽇精神头好了些,走一走对⾝体也有好处。”

  “原来如此,”长青王面上也不见尴尬,“是我想得不妥当了。”

  容瑕引着长青王进了正院正堂,长青王坐了尊位,他坐了副位。

  有丫鬟进来奉茶,长青王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容瑕:“侯爷府中的婢女真是…”

  “侯爷,郡主与世子到了。”外面一个小厮的声音响起。

  这些下人称的是郡主与世子,而不是福乐郡主与静亭公府世子,这前后的差别可不是一点半点。长青王低头喝了一口茶,外面都传容瑕不喜福乐郡主,只是福乐郡主一味地纠,加之现在对成安侯又有了救命之恩,以成安侯的人品,才不顾外人的眼光留她在府中养伤,不忍心辜负她一腔情意。

  但若是成安侯对班婳真的没有男女之情,他府里的下人又怎么会对班婳如此亲近?

  “见过长青王殿下。”

  “一家人不讲究这些,”长青王抬头看着这对容貌出众的姐弟,笑着让两人坐下,“我今天冒然来探访,没有影响到婳婳休息吧?”

  班婳闻言笑着回答:“殿下能关心我,又怎么是影响?”

  长青王当下便笑道:“侄女这话说得好,如今朝中没有什么大事,我就盼着能吃侄女你的喜酒了。”

  班婳扭脸:“殿下,您今⽇来,就是打趣我的么?”

  朝中没大事?

  只怕是处处有事,大家都装作没看见而已。

  长青王闻言顿时笑了起来,就像是最温和的长辈,说着一些玩笑话,却又顾及着小辈的心情,把玩笑开得恰到好处。若是班婳没有做昨晚那个奇怪的梦,那么她一定会很喜这样的长青王。

  可是现在不管长青王做什么,她脑子里浮现的,还是梦中那一幕。

  因为脚底沾上⾎,便在别人遗体上擦,仿佛他脚下踩着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块抹布。她从不觉得自己心有多善良,但是却不代表她能接受一个人如此冷酷无情。

  “婳丫头?”长青王察觉到班婳神情有些不对劲,看着她的双眼満是担忧:“你⾝体还没痊愈吗?”

  班婳勉強笑道:“确实还有些头晕。”

  “既然如此,我就不便打扰了,”长青王站起⾝道,“我今⽇来,本就是想探望探望你,见你没什么大问题,我也就能放心了。”

  班婳眯眼笑了,一双灿烂的双眸眯成了弯月,看似很⾼兴,却又不能让人看清她心中的‮实真‬想法。

  “下官送郡王爷,”容瑕跟着站起⾝,与长青王一起出了主院。

  走出月亮门的时候,长青王忽然道:“容侯爷,你是个有福气的人。”

  “不知郡王爷何出此言?”

  “我原本还以为,以你这样的格,会找个淡雅如菊的女子,还想着这样的⽇子过起来定是十分的无趣,”长青王把玩着手里的折扇,‮头摇‬笑道,“没有想到你竟是把本王最有意思的侄女给求到手了。”

  “郡王说笑,”容瑕忽然语气一变,“不过郡主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。”

  长青王轻笑一声,转头继续往外走。走至二门处,见几个丫鬟与小厮正捧着无数礼盒往里走,其中一些礼盒上还带着宁王的标志。

  见此情景,他嘴角的弧度更大,转头对容瑕道:“侯爷留步,不必再送。”

  “郡王您客气,请。”

  “留步。”

  容瑕到底把人送到了大门口,在长青王坐进马车前,他捂着嘴轻咳几声。

  长青王听到声音,转⾝对容瑕道:“侯爷要好好保重⾝体才是。”

  “多谢郡王爷关心。”

  长青王走进马车,豪华的郡王马车缓缓驶离成安侯府,容瑕站在大门口,静静地看着马车走远,走到再也看不见以后,才转⾝走了回去。

  哪知道一回去,他就看到班婳站在九曲汉⽩⽟石桥上,喜做她小尾巴的班恒却不知所踪。

  “婳婳,”容瑕走到班婳⾝边,“这里风大,你怎么来了这?”

  “闷在院子里太无聊,我就出来晒晒太,”班婳发髻松松的挽着,看起来十分的闲适懒散,她朝大门处抬了抬下巴,“长青王回去了?”

  “嗯,回去了,”容瑕朝她伸出手,“我们去院子里晒太,这里风大,若是病变得严重起来,你又要喝药,这不是遭罪吗?”

  班婳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,把手放进容瑕的掌心:“好吧。”

  她确实不想再喝那苦药了。

  “班兄弟呢?”

  “我让他回院子扎马步去了,”班婳道,“他⾝子骨还是太弱,需要练一练。”

  容瑕闻言愣了愣,随即点头道:“你说得对,男孩子⾝体壮实一些好。”

  反正婳婳说的都是对的,那就没问题了。

  成安侯府受到杀手袭击的案子,最终定为吏部‮员官‬嫉妒报复,与其他人无关。一部分人相信了这个说法,毕竟陛下大张旗鼓派人查案,又赏赐了成安侯不少东西,甚至有流言说,若不是成安侯近来没有上朝,又刚受封为侯爷,陛下已经想要晋封他为国公爷了,这种态度不像是对成安侯不看重。

  勋贵人家们对这种流言嗤之以鼻,那可是国公爵位,不是哄小孩的糖果,见你不⾼兴,就给你发一颗。

  満朝上下,真正有国公爵位的,总共也不过三个人。

  一个是太后的弟弟,一个皇后的⽗亲,剩下的一个就是班家那个纨绔了。

  这三位国公都有一个共同点,那就是靠女人上位。一个靠姐姐,一个靠女儿,还有一个靠⺟亲。

  为官为臣,若是能挣得一个爵位,便是光宗耀祖的大事,便是在族谱上,也是要大大记上一笔的,即使几百年后改朝换代,子孙见了亦面上有光。

  少有的几个人看得很明⽩,陛下这不是疼惜成安侯,而是在安抚他。因为真正的凶手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吏部‮员官‬,而是另有他人。一个小小的吏部‮员官‬,哪来这么大本事请来如此专业的杀手,还买通成安侯府的下人?

  陛下想要护住谁,他们不用多想,心里也应该明⽩。

  宁王。

  一些老臣有些寒心,宁王做出这种事,陛下即便护短,也不该让他继续监国。今⽇成安侯让他不⾼兴,他便派杀手去暗杀,明⽇若是他们做的事不合他心意,他是不是也要派杀手来杀他们?

  成安侯是运气好,在最紧要的关头有福乐郡主来救命,但他们每个人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?

  陛下如此行事,不过是没把他们这些朝臣的命当做一回事罢了。

  有朝臣痛心疾首,有朝臣捶顿⾜,班淮带着几个纨绔兄弟,还在朝上闹了一场,气得宁王面⾊铁青,若不是顾忌着班淮的⾝份,早已经派噤卫军把班淮拖下去了。

  本来他们以为,宁王被班淮气成那样,班淮一定会趁火打铁,再次到朝堂上撒野,哪知道等大朝会开始的时候,班淮不仅没来,而且还请了伤假。

  大家一问缘由,好么,堂堂静亭公竟然在退朝回家的路上,被人惊了马,脑门磕在了车壁上,伤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。值得庆幸的是,静亭公乘坐的马车內部都铺了厚厚一层垫子,就连墙上也着⽪⽑,所以伤得并不严重。

  然而静亭公刚在朝上为成安侯打抱不平,回去的路上就受了伤,还是被人“巧合”的惊了马。

  他们从未见过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,恐怕这不是巧合,而是人为。⾝在⾼位的人,都免不了多疑的⽑病。所以静亭公这次的意外,已经在大家心中定为他人别有目的。

  试问,谁会这么记恨静亭公?

  大家把目光移向坐在龙椅下首蟒纹座上的宁王,暴躁易怒,凶残成,草菅人命,心狭窄,这样的人若是成了皇帝,哪还有他们的活路?成安侯与静亭公都被他如此算计,又何况他们呢?

  还在成安侯府养伤的班婳听到班淮受伤以后,哪还坐得住,当天便赶了回去,结果她围着班淮转了几大圈,只在他脑门上看到一个拇指大小的包,其他地方一点伤都没有。

  “⽗亲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班婳一口气喝了半盏茶下去,为了早点赶回来,她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。

  “这事真是一个巧合,”班淮⼲笑,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。

  大意就是一个人不小心冲出来,惊了拉车的马,坐在马车里的班淮就一头撞在了车壁上,更巧合的是,这个坏事的人,还是宁王宮里的一个太监。他偷偷出宮,是为了来买东西。

  这事是说不清了,就算不是宁王让人做的,在京城所有人看来,那就是宁王做的。

  于是大家再度感慨 ,宁王真是丧心病狂,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。

  这会儿处于风头浪尖上的蒋洛,正在与王妃发生争吵。蒋洛嫌弃谢宛谕多管闲事,不该派人送礼到成安侯府,谢宛谕笑他做事不长脑子,不仅陛下与皇后赏赐了东西给成安侯,就连被关在东宮的太子,都让人送了礼到容瑕府上,他有多大的脸面,连面子礼都不愿意送?是嫌外面风言流语还不够多还不够难听?

  “便是我让人去杀的他又如何?”蒋洛冷笑,“他算个什么东西,我堂堂皇子,难道还要看他脸⾊过⽇子?”

  “可你没把他杀死,”谢宛谕对蒋洛的脑子绝望了,“你若是真有本事,就该在当晚要了他的命。现在你打草惊蛇不说,还让不少人察觉到了你的动机,你让朝臣怎么看你?”

  “我管他们如何看我,待我…”蒋洛嗤笑一声,“不过是一群狗,谁在意狗怎么想?”

  谢宛谕懒得跟他多说,⼲脆起⾝出了屋子。

  狗也是会咬人的,再说了,这些人就算愿意做狗,也不一定愿意让蒋洛做他们的主人。

  “王妃,”一个婢女小碎步跑到她面前,小声道,“大公子派人送了信来。”

  谢宛谕脚步一顿,眉梢上扬:“你说大公子?”

  “是。”

  她接过这张卷起来比小手指还要细的纸条,展开一看,整个人面⾊一⽩,猛地转头看向⾝后的院子。

  “王妃,您怎么了?”婢女见她神情不对,担忧地看着她。

  “我,没事,”谢宛谕深昅一口气,修剪得⼲净美丽的指甲狠狠掐进了⾁里,“记住,这张纸条的事情,不能告诉任何人,包括忠平伯府的人,知道吗?”

  婢女有些害怕的点头:“是,奴婢记下了。”

  她把纸条一点一点撕碎,扔进旁边大大的⽔莲缸子里。淡⻩⾊的纸张漂浮在⽔面上,就像是碍眼的污渍,刺得谢宛谕眼睛生疼。

  “啪!”

  她一巴掌重重地拍在⽔面上,⽔花四溅,溅了她的脸与⾐衫。她用手背狠狠地擦去脸上的⽔,回头看向吓得跪在地上的婢女,“跪着做什么,起来。”

  “是。”婢女战战兢兢地站起⾝,不敢去看谢宛谕的脸⾊。

  但是谢宛谕的神情却格外平静,她用指腹蹭去嘴角的⽔滴,轻笑一声,“伺候我更⾐。”

  班婳匆匆赶回静亭公府的后果就是她又病了,时好时坏,反反复复,容瑕不好时时跑来班家,就只能让人往班家送东西。今天送宝石,明天送烟云缎,后⽇又送新奇的话本。值钱的,不值钱的,但凡他觉得班婳会感‮趣兴‬的东西,都一股脑儿给班婳送。

  夏季就这么渐渐熬过去了,到了秋末冬初的时候,班婳才彻彻底底好了起来。当真是应了那句话,病去如菗丝,她这丝还是菗得特别慢的那一种。

  陛下已经连发了几道旨意让容瑕回朝任职了,不过容瑕的⾝体似乎从上次挨打以后,⾝体就一直不太好,刚回朝当职没几⽇,就又病了。云庆帝派御医亲自去诊过脉,御医也说是伤了⾝体底子,不养上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。

  云庆帝无奈之下,只好又提拔了几个与宁王、太子派系都无关的人。

  这些人看起来不太起眼,但是太子与宁王派系‮员官‬一言一行,都不能避开他们,而且宁王与太子派系的‮员官‬还不敢太动这些人,不仅不能动,还要防着别人暗算。

  两边的人都知道,陛下这是在考验两边的人心,若是这几个人出了事,陛下自然会多疑。

  当京城冬季的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,云庆帝已经能够扔掉拐杖,不用人搀扶也能走上几步了,就在他打算重掌朝政的当天夜里,他又开始做噩梦了。

  他梦到自己只有十多岁的年纪,⽗皇不待见他,兄弟们看不起他,唯有比他小上好几岁的班淮以及容小郞君真心诚意地跟在他⾝后。

  他看到静亭公来接班淮,可是静亭公的喉咙上全是脓⾎,脸上満是⾎污,“姑⽗,您是怎么了?”

  “陛下,不是您让人下毒害死微臣的吗?”

  “陛下,”原本跟在他旁边的容小郞君忽然头发落了満地,耳口鼻都渗出乌黑的⾎⽔,“陛下,您是在恨我看尽了你所有狼狈的过去,所以才杀了我么?”

  “不、不…”

  云庆帝连连后退:“朕、朕是为了江山社稷…”

  “说谎!”

  “说谎!”

  “不!”云庆帝忽然惊喜,惊恐地大吼,“不是朕!”

  “陛下!陛下!”太监与宮女鱼贯而⼊,看到躺在龙下的云庆帝以后,吓得出了一头的冷汗,陛下怎么会掉到下来?

  很快御医赶了过来,看过云庆帝的症状以后,神情凝重地摇了‮头摇‬,陛下似乎病得更加严重了。

  “御医…”皇后看了眼躺在上的皇帝,神情⿇木又憔悴,这半年来因云庆帝古怪的脾气,几乎把他们往⽇的情分消磨得七七八八,可是看着上发须⽩了一半的男人,她的心还是软了下来,“陛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为何会在‮夜一‬之间,⽩了这么多头发?”

  “皇后娘娘,陛下忧虑过重。”御医跪在了皇后面前,“微臣无能,陛下的病情本已经渐渐好转,可是过了今夜…”

  皇后无力地摆了摆手:“我知道了。”

  二度中风,想要恢复过来,便是难上加难了。

  云庆帝醒来以后,发现自己又走不了,顿时大发脾气,杖责了大月宮不少伺候的宮人,就连皇后也被他狠狠骂过。

  “朕的福包呢?”云庆帝发现自己枕头下的福包没了,他惊恐地睁大眼,“谁偷了朕的福包?”

  福包没了,就连贴在门外的门神,也因为昨夜的风太大,吹得坏了一角。云庆帝披头散发的靠坐在头,怔怔地盯着纱帐,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理智般,“定是因为这些没了,他们才会来找我,一定是这个缘故。”

  “陛下,您该用药了。”王德捧着药碗走了进来,但是情绪突然变得动起来的云庆帝打翻了他手里的药碗,药倒了他一⾝,浸透了他⾝上的⾐服,但是王德却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。

  “你去传朕的口谕,马上召成安侯与福乐郡主进宮。”云庆帝紧紧抓住王德的手,“让他们立刻就进宮。”

  “陛下,”王德小声道,“成安侯病了,现在还卧休息呢。”

  “让人抬也要把他抬进来。”云庆帝双眼放光,就像是缺⽔已久的人,找到了一滩清澈的泉⽔,一切都不管不顾了,“快去。”

  “是。”王德躬⾝退了出去。

  出了屋,冷风顺着透了的⾐服钻进他骨头里,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。

  “德爷爷,您可有什么吩咐?”

  “传陛下口谕,宣成安侯与福乐郡主觐见。”

  “这…”小太监看着外面皑皑大雪,前两⽇成安侯还上了道病的折子,陛下还赏了补药下去,结果今天冻成这样,又要人进宮,这不是‮腾折‬人么?

  “这事让噤卫军的人去办,速度要快,陛下急着见他们。”

  “是!”小太监也不敢多言,陛下现在脾气越来越怪异,大月宮已经有几个人活生生被板子打死了,他就算只是个没儿的太监,也是惜命的。

  班家人正围着暖烘烘的炉子吃暖锅子,虽然他们一家人现在不能吃大鱼大⾁,可是暖锅煮菜吃起来也是有滋有味的。听到云庆帝紧急召见,而且还是只召见班婳一人,班家人是既意外又担忧,但是却不敢明着抗旨。

  班婳换上⽩狐领子宮装,又披上了⽩狐披风,在班家人担忧的视线下走出了班家大门。

  宮里派来的马车早已经等在了大门外,站在最前面的人,正是石晋。

  石晋看到班婳,沉默地向她行了一个礼,往后退了几步。

  一名噤卫军把雪踩着咯吱咯吱作响,搬了一张木凳放在马车前。班婳对这个噤卫军点了一下头,噤卫军顿时面红耳⾚的退到一旁。

  寒风吹动着班婳狐裘上的⽑领,她拉了拉⾐襟,一脚踩在了木凳上。

  “请郡主小心脚下。”

  石晋站在马凳旁,垂首小声说了一句。

  班婳偏头看他,他仍旧穿着一⾝银甲,银盔帽顶上几缕红缨在寒风中晃动着,这几乎是他⾝上唯一丽的颜⾊。

  “多谢提醒。” sSww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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